在往东池去的路上,他们又遭遇了好几次刺杀。
每次都是一样,杀手们冲着封怀修去的,而一如既往将倾灵当成透明人。
这一来二去的,都已经快成习惯了。
杀手一来,倾灵就往边上挪上几步,岁月静好的看着其他人打打杀杀。
但这没有人干扰的状态让倾灵从中看出了一些蹊跷来。
她微微眯着眼,抬手挡住直射下来的阳光,打量着围住封怀修的杀手们。
有一个怀疑在倾灵的脑海里诞生。
因为这刺杀的频率实在是不低,在众人商量后,决定不走官道,改走小路。
傍晚时,他们停在了一处河边,准备在这里过夜。
走小路的坏处就是离能住宿的驿站和小镇都比较远,他们已经在野外歇息了好几日了。
见封怀修和洛月笙在远处说着话,倾灵走到谢疏身边,他正用河水清洗着手。
“谢将军,借一步说话。”倾灵站在谢疏身边问道。
谢疏抬起头看了看倾灵,应答后捧了一窝水洗了把脸后站起身同倾灵走到一边。
“何事?”停在一棵树下,谢疏问道。
倾灵的视线又瞟了瞟在远处的封怀修和洛月笙,唇角轻轻抿了下便开口道:“谢将军同东池太子的关系如何。”
并不理解倾灵为何会问出这句话,但是谢疏在思考过后还是认真回答道:“我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与一般人要更好些。”
听了这话,倾灵垂了眼帘,长睫毛遮住眼睛,很轻的回了一句这样呀。
“摄政王有话直说便是,不打紧。”谢疏也明白,她要说的话恐怕与封怀修有关,在知道他与封怀修关系非凡后又在考虑到底该不该说了。
“我觉得,那些杀手最终的目的恐怕并不是太子,而是你。”倾灵将话藏了藏,隐去了过程,只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谢疏不解,询问为何时倾灵却很是为难,像是在衡量到底该不该说。
“其实那些杀手们有很多次机会对着封怀修一击毙命,但是他们都收了手,只是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一旁传来踩到树枝的声音,凌亦泽摇着扇子从树后走了出来,说出了倾灵没有说出来的话。
“对外他们是谢家二公子和二夫人,使臣也是谢将军你,但实际上,你不过是陪同,一路保护东池太子而已。”
“凌丞相可真是爱偷听人说话啊。”倾灵挑了挑眉,抱着手身子后靠在树上,眼神略微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凌亦泽也不恼,笑着从怀里掏出两颗奶糖递给倾灵,见她拿走一块扒开糖衣放入口中后,便又自己吃下了另一块。
“若是东池的太子出了事,首当其冲就是你谢将军该受罚。但按照这种想法来,那这些杀手们的行为也太奇怪了一些。”
凌亦泽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但是并不影响谢疏听清楚。他将嘴中糖从左边挪到右边来,饶有兴趣的说道:“这只能说明,雇佣杀手的人并不想杀了太子,只是想找个由头,发落谢将军。什么保护不周全,害得太子受伤之类的。”
说完后,凌亦泽看着倾灵依旧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又问道:“摄政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倾灵听到凌亦泽喊她,便抬起了头,被面具遮住的眉头皱着,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倒觉得,没这么简单。”
“若是谢将军与太子的关系一般,我是很认同丞相的话。但是,谢将军说了,他和东池太子一同长大,关系匪浅。那仅仅是这样的小打小闹有太子的求情,是不见得能治谢将军的罪。”
听到倾灵的分析,凌亦泽手中摇着的扇子停顿了下来,脸色也沉了沉。
“温水煮青蛙。”
倾灵接下来说的话让两人都觉得背后发凉。
“这一路上的杀手说到底都像是来迷惑我们的,让我们觉得也不过尔尔。这样就会导致我们放松警惕,但保不准接下来的刺杀会出现厉害的角色,到时候若是反应不过来,那就很容易出问题的。”
“这里面还有一件事让我担忧的。”
倾灵看了看凌亦泽,又偏头看向马车旁没有过来的江止行。她张了张嘴,却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出口,但是凌亦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东池皇并不喜与其他三国来往,而东池往年兵力也甚是强健。所以,东池其实一直有吞并其他三国的想法。
但因为多年前四国的友好协议导致东池并不能与其他三国开战。
再加上谢家一直掌控东池兵力,而他们也不愿开战。
若是东池太子死在了回东池的路上,那么不仅谢疏会被治罪,而他们其他三国的使臣,十有八九会被扣留东池。
这就会导致东池与其他三国交恶,给了开战的理由。
“那可是,他立的太子。”凌亦泽含糊不清的说着,他因为这个想法心惊胆战,脑子有点乱竟然想到了虎毒不食子的说法。
“东池太子,是近些年来,东池唯一提出应当与其他三国共同进步的人。”倾灵说着,目光盯着凌亦泽看着,仿佛在认为他那句话在逗她笑。
坐在龙椅上的,多的是不近人情且不在乎子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