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行对待倾灵的这个回答倒也不意外,在停顿了一瞬后又问道:“那摄政王呢,会寻找面首吗?”
倾灵摇了摇头,腿蹲的有点麻了,便站起了身。
“我觉得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麻烦,更别提是再亲密一些的关系了。”
这个答案很符合倾灵的脾气,她确实是懒得可以。
但这个答案也让江止行的心沉了沉。
昨日凌亦泽提起说他可以抛弃一切成为倾灵的面首,江止行的脑子里在一片混乱中第一次如此失去理智,只想着若是凌亦泽可以如此,那他为何不行。
但是只那一瞬间,江止行就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打消掉了。
西洲皇还那么小,他没有办法抛弃他的天子。
今日来问倾灵这个问题,是江止行的私心。
好像看着倾灵摇头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看,她也不愿意拥有面首。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他好像只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罢了。
不知为何,江止行觉得自己所说的爱,太过敷衍了。
比不过君子兰的细水长流多年陪伴,也比不过凌亦泽的不顾一切孤注一掷。
这时,下人端来了干净的水,让江止行洗干净手上的泥。
倾灵看着他衣服上沾染的泥土,没忍住笑出了声道:“还是第一次看国师大人如此狼狈。”
那身白衣的尾端沾满了泥土,胸口处也因为溅起的泥点子而弄脏。江止行那张清冷如月的脸庞上也有他不经意用手抹上去的泥。
站在江止行身边的倾灵从怀里拿出了手帕,抬着头认真的替他擦拭着脸上稍稍有些发干的泥土。
看着面前那张脸,江止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那好看的眼眸并没有与之对视,而是在兢兢业业的看着他脸颊处的泥。这也导致了倾灵的长睫毛微微遮挡住了眼睛,显得若隐若现,她很难得的唇边没有带着笑容,就好像是很放松唇角自然的下垂。
江止行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他的心里混乱如麻。
终于,在倾灵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泥后,满意的点点头说好了时,他再也没忍住,猛地把人抱进了怀里。
似有若无的那抹香就像是有了实体,一个劲的往江止行的鼻息中钻。
“国师大人?”倾灵有点被吓到,她替江止行擦脸颊上泥的手帕也在空中打着圈落在了地上。
江止行像很疲惫那般,垂着头压在倾灵的肩颈处,声音微弱而不稳,透露着内心情感的波动。
“倾灵,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就好。”
感受到了江止行情绪的不对劲,倾灵迟疑了一下后,手抚上他的背,轻轻的拍动着。
如同安慰。
其实很多次,倾灵都有在江止行的身上寻到自己的影子。
他冷寂如玉,立在那儿就像是雪地里生长的花,傲骨又清冷。
他不愿意与人多来往,却因为西洲皇去处理好事务。
对待百姓也是与倾灵有很多相同的见解。
他与倾灵最大的不同,是倾灵这位摄政王有君子兰成为她的底气,做事不会束手束脚。
而江止行却要为了西洲皇考虑的更多一些,难免会思虑过多。
“南渊很好,有些舍不得。”
因为头压在倾灵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含糊,江止行隐晦的用这句话表达心中的爱意。
倾灵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拍着他的背的那只手停顿了一瞬,随后缓缓说道:“西洲与南渊离得很近,两国来往也甚是频繁。”
两个聪明人打着太极,一个诉说爱意,另一个却假装不明白。
江止行起身后盯着倾灵的双瞳,直截了当的说道:“舍不得你。”
这一下直白的话瞬间扰乱了倾灵的思绪,特别是江止行与她对视的双眼,如同融化的冰块,含着些许难过和无法忽视的温柔。
倾灵启唇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了,她即使已经能明白那所谓的爱情,可依旧不擅长去应对。
江止行不是个咄咄逼人的性格,见倾灵为难,也没有再多言,而是松开了环着她腰的手,抱歉地说道:“弄脏了摄政王的衣服。”
倾灵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胸口的衣服确实因为江止行的拥抱沾染上了泥。
她不在意的拍了拍,摇头示意没有关系。
江止行蹲下身子,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手帕。
手帕上面残留着一抹泥土的颜色,在左下角绣着一朵漂亮的芍药花。
他折叠好手帕,握在手里却没有还给倾灵。
“这个,能赠与我吗?”
江止行说的,就是他手中那块手帕。
倾灵偏了偏头,眨着眼看着那块手帕,随后说了句好。
她想起了上次谢疏也问她要了一块手帕,这几个人怎么都对她的手帕感兴趣呢?
最后一天的花灯节,街道上终于是没有昨日那么多的人了。
夜色刚刚遮掩大地,莫越就同陆子钰两人在等着倾灵了,一同前行的,还有江止行他们三个。
按照陆子钰的说法,毕竟是使臣,老是让人家自己去逛也不好,反正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