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中,没有父亲,只有“那个蓬莱人”。
倾灵感觉头有点大,这等秘事,江止行竟然就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给她听,这样的操作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你。。。”倾灵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是又皱着眉住了嘴。
江止行能看得出来倾灵是怎么想的,他轻笑着替她倒了杯茶,往她跟前推了推后说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个秘密,舅舅死后便只有蓬莱德高望重的长辈知道,说给你听一方面是因为我并不在乎,另一方面也是告诉你,我也不像世人那般觉得蓬莱好。”
“所以,我们俩其实不是对立的。”
倾灵自然明白江止行的意思,她指尖在茶杯口磨蹭着,低着头在考虑着什么,最终仰起头来看着江止行,一字一顿的说道:“哪怕我要杀了来的那两个蓬莱人?”
“哪怕你要杀了他们。”江止行对于倾灵的这句话没有意外,他唇角轻轻上扬,带着笑意却依旧是如雪莲般清冷,仿佛说的并不是要取人性命,而是随手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等几日吧,等他们控制住瘟疫。若你这句话不是试探我而是真的想这样做,那便不用你出手,我替你处理了。”
听着江止行的话,倾灵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些话要问他,先不杀。”
江止行便跟着点了点头道:“行,那我到时候把人给你送过来。”
那般轻描淡写又平静,让倾灵忍不住多看了江止行几眼,有话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最终所有的疑虑都汇聚成了一句“你为何帮我?”
江止行并不惊讶她会问出这句话来,毕竟南渊的摄政王看上去亲和,可防备之心却一丝都不少。
“因为我心悦你。”江止行声音里云淡风轻,可看向倾灵的目光中却是翻涌的爱意,这让与他对视的倾灵不自在的挪开了目光。
没有逼的太紧,江止行站起身同倾灵道别,倾灵送他到门口,看着江止行的背影,她实在没忍住开口又多问了一句道:“你不问我为何要杀那两人,为何要针对蓬莱吗?”
江止行停下脚步,回过身说道:“为何要问呢?若你哪天愿意说了,自然会说给我听的。”
江止行的这句话,让倾灵一个下午都有些恍惚。
今天天气稍微好点,没有风,还有阳光从窗外透露进来。倾灵便开着窗晒着太阳,她捧着手炉缩在美人榻上,头倚在窗边呆呆望着花瓶里的那枝白梅。
不需要理由就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吗?
这时候的凌亦泽悄咪咪的溜了过来,虽然倾灵说不准他进屋,但是可没说不准站窗边呀。
他乐呵呵的趴在窗框上,伸着脑袋跟倾灵说着话。
“这么好的天气你窝在屋里多没趣呀,我给你搬个躺椅在院子里,你出来晒太阳呗?”
照在脸上的阳光被凌亦泽的身形挡着了,倾灵偏过头去看他,逆着光的男子像个向日葵一般,笑的格外灿烂。
倾灵的唇角下垂,看着凌亦泽的目光也有些懒散,浑身透露着股子慵懒劲,还有几分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啦,今天出门办事不顺利嘛?”
凌亦泽的手从窗台垂下,轻轻去触碰倾灵的鬓角。
倾灵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看着凌亦泽说道:“你帮我杀个人吗?”
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懵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凌亦泽便慢悠悠从腰间取下扇子说道:“行啊,在哪,我现在去。”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杀他?”倾灵对于凌亦泽的反应并没有意外,一个能用命护着她的人,抽出武器替她杀人也是正常吧。
“那有什么可问的,你有你的理由,我只负责听你的话。”大概也看出了倾灵是在开玩笑,凌亦泽便把扇子又收了起来,继续笑眯眯的趴在窗台上同倾灵说着话。
“我是你的面首,靠着你养的哟,替你办事也是应该的呀。”
他调侃的说着,却见倾灵轻挑了下眉,不客气的直言道:“只是因为是面首?”
凌亦泽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后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你心里清楚的很不是吗?”
到底是因为是面首,还是因为爱,你其实很清楚,不是吗?
晚饭的时候,凌亦泽依旧挂在窗台看着倾灵,太阳下山后天气又冷了好些,他在那里吹着冷风打了好几个喷嚏,最终还是用这可怜巴巴的苦肉计换得进了倾灵的房间跟她一起吃晚饭。
与那梅花摆在一起的,是江止行今日插在倾灵发间的芍药发簪,温润水色又好,凌亦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好奇的问倾灵什么时候买的。
但是在得知是江止行送的时,凌亦泽感觉咽下去的那口米饭就如同卡在嗓子眼,噎得慌。最终黑着脸强制自己不要再偏头过去看了,免得被自己生闷气给气死。
这个江止行,怎么哪儿都有他!
连着几日,清晨的窗台上都放着新鲜盛开的梅花枝,有时候是白色的,有时候是红色的,还有一日是开的黄澄澄的腊梅。
倾灵握着手里的梅花,若有所思的想些什么。
直到一天夜里,暗一如同往常一样,用最快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