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安最小的那个姑姑,方翠云。
嫁在隔着石湾村有二十多里外的石桥镇,一个叫桐木坪的村子。
他领着的少年,则正是她的独子,也是方鸿安的最小的表弟,名字叫林晓飞。
脸上的那块红色的印记,是小时候生出来,脸上就长了个血管瘤。
医疗条件差的年代,虽然把瘤子给清除了,但脸上也留了个明显的印记。
看着也说不上吓人,只是一张俩终究是有些毁容了。
所以,林晓飞的性子,那是极为内向胆小。
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典型的社恐。
这被带过来见方鸿安,都有些畏畏缩缩。
方鸿安之所以惊奇在这天能碰到这位三姑,主要是按往年的习惯。
这三姑一家子,一般得等到快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才会回东岭上拜年的。
就刚才从老支书家里的回来的路上,方鸿安和王通还在商量着。
是初六还是初七去桐木坪呢。
这显然,就这三姑一家子过来,是连王通事先都不清楚的。
不过,看着三姑方翠云看着自己的时候,那殷切的神态,再加上又非要拉着小表弟林晓飞过来,方鸿安大致也懂得了她的隐晦的意思。
石桥镇在薪县不算上去。
桐木坪的地理条件,从表面上看也是相当不错。
有路有水,山岭也不大多。
唯一不好的,是这个村子地少人多。
以石湾村为例,每人大概能分到近一亩水田,两亩左右的旱土。
这在整个千马坪,其实都算是少的了。
但桐木坪,每个人仅能分到七分水田,一亩半的旱土。
而除此之外,别看他们那的地平坦,但土壤并不好,种粮产量相当一般。
加之这三姑父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十多年的老母亲和一个右手残疾的老父亲。
所以这生活过得也是相当的清苦。
也是考虑到桐木坪那边,并不适合养蜂。
所以,在养蜂推广的时候,也没有考虑那一片。
只是想起来,桐木坪那边盛产那种用辣蓼草制作的酒药(酒曲,这边农村一般称酒药),上次就写了一封信托人送过去。
想着三姑家里,帮养蜂场这边制作酒药。
信里,顺带着把自己办养蜂场,正在养蜜蜂的事情说了。
这封信送出去许久之后,都没有收到回音。
直到上次王通结婚,三姑方翠云一家子来石湾村喝喜酒的时候,才知道这收到信的三姑一家子,由于信息闭塞的原因,是根本不知道。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方鸿安已经是整出了那样一番事业。
但是,都怀疑是骗子寄过去骗他们的。
就没当回事。
这参观了养蜂场,又亲口尝了方鸿安他们给的蜂蜜。
才是合不拢嘴的相信了那一切。
当时,方鸿安当时就让方翠云回村后,多做一些酒药。
等到今年他们养蜂场会大量的收购一批。
这三姑期盼的眼神,很明显是在问酒药的事情。
而之所以带着这小表弟林晓飞,除了是想让表弟跟自己多熟络一些,更主要的是,也应该在上次王通的结婚酒上,那无论是大姑父王永河、还是大姑方翠红都把王通能找到兰淑芳这么个好媳妇,归功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三姑,显然也是起了这心思。
农村成婚早。
方鸿安没记错的话,林晓飞也已经满了十八,快十九岁了。
他这长相性子,再加着三姑父家里的情况,找媳妇应该是很令这一家子头疼的事情。
“三姑!”
“晓飞!”
错愕之后,方鸿安也赶紧是拉着两人从后屋出到了屋子外。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直接问了起来:“三姑!我们刚才还在说,过两天去拜年的时候,顺便看看你那边酒药制作的情况呢!”
“过两天来?”方翠云很是激动,“好呀!好呀!你们等下定个时间,我和你姑父和提前准备准备嘛!家里今年特地熏了腊猪拱嘴和猪耳朵,还做了腌萝卜,都是你喜欢吃的!到时候天气好,就带上文绣一起来!”
说完这准备好的美食,方翠云又道,“酒药的话,已经做好了!今年辣草长得好,就多了做了一些,存之前我和你姑父称过了,足足有五百多斤!”
说道这里,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有些紧张的道,“鸿安!你们养蜂场看能要多少,要不完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就留着!”
方翠云说的辣草,其实是叫辣蓼草。
这种草,在薪县这边的农村,是随处可见。
味道辣,手碰了花和叶,都会有一股难闻的辛辣味。
把叶子和花茎捣碎后泡水,再把水放到小溪流中,还可以毒鱼。
方鸿安小时候没少干过。
不过,在潇南地区,最常用的做法,还是用来制作酒药。
辣蓼草制作出的酒药,用来酿制红薯火酒和甜酒,都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在几十年之后,很多地方酿酒的时候,还是坚持用这种酒曲。
而石桥镇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