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谁加了一句:“咱们许大人是慧眼识珠,晓得沈姑娘是好人,咱们能吃饱饭,也有沈姑娘一份功劳哩!”
“沈姑娘在人家眼里是根草,在咱们小竹村那是一块宝,幸好楚大人当初没有认下沈姑娘,若是没有沈姑娘,咱们小竹村的人,怕是都活不过这个冬天去。”
“沈姑娘,我们支持你!谁跟你过不去,就是跟咱们小竹村过不去,咱们豁出命去,也要维护沈姑娘!”
“对,维护沈姑娘!”
有人带头,后面的人都跟着喊,一时间,宋家小院里呼喊声一片。
泪水模糊了沈柠月的双眼,她何德何能,让小竹村的人,豁出性命也要维护她。
她不过是让他们有一份生计,勉强能有口饭吃而已。
她哪里知道,老百姓最务实,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能把谁当成活菩萨一样地供着。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真心为他们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滚下去,别搅了我们沈姑娘的好事!”
不知谁喊了一句,小竹村的人群情激愤,全愤怒地盯着楚念念。
楚念念只觉得浑身发冷,众人看她的眼神绿油油的,像狼一样,随时都能将她吞了去。
她灰溜溜地走下去,以为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却没想到 ,还有更狠的等着她。
楚念念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后头桌子边上,颤巍巍地站起来一位婆子。
婆子虽然身体颤抖,眼神却非常犀利,她伸出手指,哆嗦着指头,指向楚念念。
“念丫头,从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的,你母亲偏不信,没想到你竟如此狼心狗肺,企图破坏沈丫头的婚宴,你安的是何心思?”
隔着盖头,沈柠月瞧不大清楚外头的情况,只察觉到说话的是一名老妪。
别人不认识,沈母却是认识的。
说话之人是沈家族里年纪最大的妇人,按辈分,柠月几个要称呼她一声太奶奶。
见沈家村有人站出来说话,沈母深感意外。
初到沈家村时,族里的老人都可怜她,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帮着她们一家子在沈家村立足。
可后来却是不知为何,不仅族中的人,连村里那些外姓人也逐渐疏远她。
以至于后来,四五年的时间里,偌大的村子,竟是没一个人愿意登她家门的。
他们家在沈家村不受人待见,族里与她家都不太亲近,能在此时站出来为沈家说话,才让她感到意外。
沈母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沈母还来不及说感谢,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弟媳接话道:
“还能安什么心思,就是见不得沈家人好呗,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又不是第一次害沈家人了,又哪里会有心呢!”
楚念念本以为没有败坏掉沈柠月的名声,已经够让她倒霉的了,没想到,一个大瓜砸到自己头上来。
她是来败坏沈柠月的名声的,不是来坏自己名声的。
她差点气爆了,指着沈母口不择言:“你口口声声说,会一辈子拿我当亲闺女,却在背后嚼舌根,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吗?”
“哼哼!”
还没等沈母辩驳,就听先前那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也不用乱咬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氏拿你当眼珠子一样地护着,又怎会在背后说你的不是。”
老太太是听说了沈家的亲闺女回来了才登门的,要是楚念念还在沈家,打死她都不会来。
听说沈家嫁女,都是一个族里的小辈,她是快要埋进土里的人,就想着借这次机会,认认族中的后辈,顺便看看能不能修复一下两家的关系,走动走动。
没想到,遇上这事儿了,那自然得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老太太上了年纪,说这么一段话,就得喘半天气儿。
她身边的孙媳妇就接着说道:“有一次我男人去镇上,碰上你去抓药,回来的路上,瞧见你把那药扔进沟渠里。”
沈母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大约是五年前,有一回她让念念去抓药,念念回来说,那药一直在手里提着,不知啥时候掉了。
自从那丫头摔下山崖后,整日就魂不守舍的,说话也是颠三倒四。
跟家里人也不亲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以为那丫头是被吓到了才会那样子。
念念说药丢了,她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孩子不小心,将药给弄丢了。
后来,族里的婶娘过来找她,说他儿子亲眼看见念念把给她爹抓的药扔进沟渠里,她不信。
还跟婶娘理论,说婶娘乱嚼舌根,败坏她女儿的名声。
后来就不再与婶娘家来往,一来二去的,跟族里也生分起来。
她们家,好像就是那时候,被村里人渐渐孤立起来的。
楚念念见自己做的事情被人说出来,当即急眼了,“你乱讲,我可是楚家大小姐,你败坏我的名声,就不怕我爹治你的罪吗?”
“嘁~!”
老太太见楚念念要治孙媳妇的罪,当然不干了,“这是安平县,我们许大人断案讲究真凭实据,谁说假话谁丧良心!”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