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您好脾气,奴婢都看不过去了,娘娘体恤各宫的主子们,每隔三日才让她们给主子请安。”
彩云跪在地上,一边为孟初凝打理裙摆,一边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可她们呢,不是身体欠佳就是身上不爽利,不是来迟就是提前走,尤其是宸妃娘娘,每次来给娘娘请安,都穿的花枝招展的。”
“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好像满宫就她一个人服侍皇上似的。”
孟初凝坐在铜镜前,端庄而疲惫。
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彩云身上,而是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彩云的话语仿佛一阵风,在她耳边轻轻飘过,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她知道,彩云是为她好,为她抱不平,但她又能怎样呢?
在这深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算计,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和地位而争斗。
她作为皇后,虽然地位尊崇,但也面临着无数的压力和挑战。
她不能轻易地发脾气,不能轻易地得罪人,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危险。
孟初凝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她的美貌也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消逝。
一根刺眼的白头发从鬓角处长了出来,格外的显眼。
她伸出纤纤玉指,将那一根白头发拔出来,又照了照镜子,上过妆的面容依然掩饰不住憔悴。
“皇后娘娘……”
彩云见孟初凝叹气,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您是正宫娘娘,统御后宫,责任重大,可是,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啊。”
孟初凝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在这宫里,我要顾全的太多,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
彩云跪在地上,轻轻地为孟初凝捶着腿。
“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太宽容了。她们都这样欺负您,您还处处忍让。”
孟初凝闭上眼睛,一边享受着彩云的捶腿服务,一边感慨道。
“我不是善良,也不是宽容,我只是在保护自己。在这宫里,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能依靠,只能靠自己。”
彩云点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您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否则那些宫人们,还不得一个个的都爬到您头上去。”
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晚棠,一边收起首饰盒,一边嗔怪的说道:
“彩云,宫里事情这么多,已经够让娘娘分心了,你莫再与娘娘说这些,免得娘娘又要伤神。”
“娘娘,您也不要听彩云胡说,要注意休息才是。”
孟初凝笑了笑,“我会的。你们也要多休息,多保重身体。在这宫里头啊,咱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彩云感动地点点头,“皇后娘娘,您对奴婢真好。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伺候您,保护您。”
孟初凝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去看看,蓝夫人进宫了没有?”
彩云站起身,“是,皇后娘娘。”
彩云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孟初凝。
她看到孟初凝正对着镜子,晚棠正仔细地描绘着娘娘的眉毛。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但她的眼神却很坚定。
彩云知道,皇后娘娘虽然表面上柔弱,但内心却很坚强。
她是一个真正的皇后,一个能够统御后宫,保护自己和家人的皇后。
彩云走后,孟初凝微微叹口气。
后宫女子争宠,无非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些,宸妃并无过错。
宫里的女子,哪个不希望能有个皇子傍身。
可皇子哪是那么好生的,自打平南王府传出曹莹有孕的消息,这后宫便再无子嗣降生。
皇上的心思别人不知晓,她又怎会猜不透。
自打昭元之乱,圣上继位后,后宫的女子,哪一个能生,不都在皇上的算计之内。
除了中宫这里,侍寝过后的妃嫔,都会得到一碗御赐的,含着避子汤的金米粥。
宸妃莫说喝了一院子的药渣,就是阖宫上下的药渣,也不会求来一子半女。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她才会纵容她们,哪怕偶有言语上的不敬,她也都担待着。
皇上倒是想让她生,可自打生承儿那会儿伤了身子,就再没怀上过。
算一算,这宫中,已经有七年没有新生儿降生了。
明年三月,圣上又要开始选妃,后宫那几个不安分的,都想趁这段时间,变着法子讨黄山市欢心,都想再怀上一个。
连她心里,都隐隐有些期待,莫说其她妃嫔了。
圣上来后宫的次数本就少,虽初一十五都会宿在她这里,可也只是宿在她这里而已。
上一次与圣上行周公之礼,还是三年之前的事情。
孟初凝忍不住又叹一口气,晚棠见了,宽慰道:“娘娘,宸妃再怎么上蹿下跳,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她膝下只有瑾慧一个公主,再怎么蹦跶,也越不过您去。”
“倒是淑妃,让奴婢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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