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古色古香的客厅内,正中央沙发上,坐着一位绰有风姿的贵妇人。
手上拿着一把金色的小剪刀,正摆弄着桌子上的盆栽修剪。
佣人刚将沏好的茶水放在桌子上,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管家便从门外带了一身寒气进来,“夫人,少爷回来了。”
女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仿若未闻,继续低头专心修剪盆栽。
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厉北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女人才将剪刀交给一旁的佣人,拿手帕把手擦干净。
看到厉北添,女佣们脸上纷纷涌上一抹喜色。
已经数不清多少日子少爷不回这座宅院与夫人团聚了。
就连逢年过节,也不常来。
当然,并非厉北添不愿,而是对方不愿相见。
在老管家的眼色下,女佣纷纷离去,偌大的客厅只剩厉北添和雍容华贵的妇人,以及管家。
“坐下吧。”
“嗯。”
在女人清脆如银铃的嗓音下,厉北添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老管家弯腰给厉北添倒了一杯茶,厉北添客气颔首,没动茶杯。
迟迟等不到对方开口,厉北添率先发言,“既然我去了北新,那您也就没必要再插手我的事了,好好留在这里颐养天年就成。”
这时,女人终于放下茶杯,冷笑看过来,“你这是在命令我?”
厉北添沉默不语,黑如深渊的眸子透出不容置喙的警告。
“怎么,多年不见,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女人端庄正坐,保养得当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
“没错,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解决,您也不必派人……”
他话音刚落,楼梯口响起脚步声。
厉北添抬眼一看,就见走下来一位家庭医生,后面跟着一位身穿夹克的男人。
男人一双眼睛阴森恐怖,左侧脸上有一条浅浅的刀疤。
看到厉北添的一瞬间,男人身子僵了下,眼底乍现一丝恐慌。
不过却在对上女人慈祥柔和的视线时,男人仿佛吃了颗定心丸,随即面色恢复如常,跟家庭医生一块儿下了楼。
家庭医生认识厉北添,简单打了声招呼,对沙发上的妇人道:“厉夫人,刚刚已经给穆沣上过药了,就是一些皮外伤,请夫人放心。”
妇人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让老管家送二人离开。
叫做穆沣的男人擦肩而过厉北添身边时,厉北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拳,眼底闪过冷芒。
妇人端起茶杯,啜茶间目睹了厉北添的神情,冷漠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没错,的确是我派穆沣去的。”
说完,目光悠悠转向厉北添的右手,“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那是我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
闻言,妇人脸色顿时一变,声音隐隐含怒颤抖道:“你是也想步那个人的后尘?为了一个女人……”
“那只是一场意外。”厉北添眉心沉重,“如果当年没有你的插手,或许他们……”
“厉北添!”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妇人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方才的华贵端庄全然消失不见,指着厉北添的鼻子破口大骂,“滚,你这个小畜生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一点用都没有,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厉北添咬紧牙关,五脏六腑疼痛作祟。
在女人骂骂咧咧的咒骂声中,送完人回来的老管家远远听见,急匆匆跑进客厅。
“少爷,要不……要不您先回去吧,夫人她又开始……”
老管家躬下脊背,忧心忡忡对厉北添说道。
厉北添闷声点头,临走前,不忘提醒对方,“我再说最后一遍,希望以后不要让我看到帝都的人,倘若再随便乱来插手我身边的人和事,别怪我无情。”
“少爷……”
“你……”
妇人听了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好像受到什么刺激得了失心疯一样,随便抄起手边的东西往厉北添身上砸去。
连不小心抓破了手指都不知道。
“少爷,我就不送你了,我先照顾夫人吃药。”
老管家心急如焚地从桌子下面的抽屉找到一瓶药,倒了一杯水,熟练地喂妇人吃下。
见状,厉北添这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色渐浓,厉北添回到宾利慕尚车上,没急着让司机开车。
寂静无声的车厢内,厉北添掏出金属打火机,啪的一声火光照亮他冷俊疲惫的面庞,给自己点了支烟。
吞云吐雾间,厉北添暗沉沉的眸光向窗外望去。
宅院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一如记忆里的模样,这里有他最难忘的童年回忆。
“走吧。”
内心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厉北添掐了烟,打开车窗,随手扔了出去。
……
这边,南星醒来已经是夜里十点钟。
先是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开始打量整个房间。
统一的深灰清冷色调,清新冷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