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口剧烈上下起伏着,万嬷嬷怕她气坏了身子,动了胎气,也顾不得她会不会辱骂她了,忙劝解道:
“侧妃娘娘,注意腹中的孩子啊!”
银叶也连忙应声:“是啊,侧妃娘娘,锦满院的那位再怎么样,也没有怀上王爷的孩子,您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凤子龙孙,金尊玉贵。”
听到银叶的劝解,她慢慢沉下心来:
“银叶,你说得对,本侧妃的孩子是夜王府最尊贵的孩子。”
苏冰尘的孩子没了,没有人能阻挡她腹中孩子的富贵。
但又忍不住去想,今晚他们没回来,去了哪?
脑海里不停的回放东方玄夜今日不耐烦的面容。
把她扔在护城河,头也不回的去找苏冰尘,她第一次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
以前,被他扔下的只会是苏冰尘,什么时候她和苏冰尘对调了位置?
“万嬷嬷,你说王爷把苏冰尘带去哪了?”
是不是夜哥哥怕她去打扰他和苏冰尘,所以才故意夜宿在外面?
她不敢去猜测,但这个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
想到他带她去过落雁山的云霞山庄,夜哥哥对她温柔极致,满眼深情,动情的喊着她:‘云儿…云儿……’
是不是今日对苏冰尘也这么温柔缱绻,交-颈-缠-绵?
思及此,她刚恢复到平静的面容又隐现了扭曲狰狞,眼里嫉妒得发狂,双目变得有些赤红,抱着头摇晃,想把那些旖旎的画面从识海里甩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夜哥哥对苏冰尘不会那么温柔呵护的。”
“她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夜哥哥不会对她动心的,只是可怜她小产罢了。”
“一定是这样!”
银叶惊慌的看向万嬷嬷,用眼神交流:侧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魔怔了吗?
万嬷嬷摇摇头:“侧妃娘娘,你不要想太多,王爷可能因为上次的事情对苏冰尘心存一丝愧疚而已,王爷在乎的还是侧妃娘娘。”
“奴婢也这样觉得,上次侧妃娘娘把王爷引来了,王爷觉得失信于锦满院,才带她出去夜宿一晚,在王爷心里,只有侧妃娘娘是最重要的。”
“是这样吗?”
万嬷嬷担忧的道:“侧妃娘娘,听老奴一句,不要胡思乱想,苏冰尘今日就算与王爷合榻而眠,也影响不了你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侧妃娘娘莫要忘记了,韦夫人可是王爷母亲的恩人呐。”
苏云柔听到这些,狰狞的面孔才有一丝转和。
外面进来一个丫鬟通报:“侧妃娘娘,主院的青叶姑娘来了。”
万嬷嬷让丫鬟去叫青叶,“侧妃娘娘,青叶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否则不会这么晚来芳雅院。”
“叫她进来。”
万嬷嬷让银叶下去。
银叶出去之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青叶,第一眼平平无奇,但第二眼她就发现了青叶眸光不同于香叶的虚浮和谄媚,也不像万嬷嬷的阴冷尖锐,这个女人她曾听香叶提到过一两回。
表面看起来单纯无害,不出头不邀宠,谁知心里是怎么样的?
青叶待银叶完全退出去了,她才道:“侧妃娘娘,奴婢打探到,王爷带着王妃去哪了。”
苏云柔微惊的眼神扫向她:“去哪了?”
青叶眼里划过幽暗冷光,面上表现得很纯良:“侧妃娘娘,奴婢探听到王爷带王妃去了孟府。”
“什么?你再说一遍?”
苏云柔双眸紧颤,激烈的抓住她的双肩,再次求证。
青叶眼眸深处带着不易察觉的阴芒,面上却不显:
“侧妃娘娘,是孟答应原来的祖屋,也是王爷外祖父的旧居。”
万嬷嬷听到心里大骇,脸色骤变,王爷带锦满院的那位晚上去了孟府,这代表什么,她不说,苏云柔也能想得到。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心中的唯一,哪怕她感觉不到男女之间那种细腻的情感,他待她总是不同的,没想到……
他从未跟她提及过孟府的旧居,也从没有带她去,竟然把一个棋子带去了。
是她不够格?
只有苏冰尘才有这个资格吗?
他带她去叩拜孟答应,是把她从心里当成了自己的正妻?
又痛又窒息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全身泛冷,眼角流下了愤恨怆然的泪水。
东方玄夜的这一举动仿佛在告诉她,正妃就是正妃,她这个侧室永远比不上。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眼里写满了狠戾的愤怒与不甘。
她已经顾不了苏冰尘还是不是她的挡箭牌了,嫉妒已经冲出理智的牢笼。
等夜哥哥生辰宴一过,她就要想办法除掉苏冰尘!
青叶见苏云柔这副悲伤难以自抑的神情,嘴角微扬了一下浅显的弧度。
万嬷嬷又开始头疼了,好不容易劝解了侧妃娘娘,这下……
她烦躁的挥退青叶,青叶福了福身子退出了芳雅院,目的已达到,小姐那边也好交差。
……
夜色温柔,苍穹星星点点,一轮弯月静悄悄的通过窗牖的缝隙洒下皎洁的银辉,给清寂幽静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