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山后的大湖连接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常生等十个人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可以看到去潼武关的道路。
这片林子一定有人把守,这一点毋庸置疑,常生也自然心知肚明。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运气不好,那么眼前这片林子就是自己的死地。
不过就从刚才自己等人乘坐吊篮下来未被敌军发现这一点来看,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
而山后这片林子因为曾在此斩杀太多凉军的缘故,不光山上的燕军平日里懒得光顾,就连四周的村民也觉得晦气,不愿意过来。
所以常生他们都对这片林子不大了解。
“头儿,咋办?里面会不会有亡灵啊...”
一个年轻士兵看着这片大白天都有些黑漆漆的林子心中发了怵,刚刚还杀人不眨眼的铁汉此刻竟然说话都打颤。
“呵,揍性...”常生故作老成,显得不以为意,“就是里边有鬼,他活着的时候都被咱们杀过一遍了,死了还怕甚?”
说罢还瞪了出言这人一眼,小头目的派头很足。
或许连他都没想到,自己越来越像那位挑着杆银枪还嗜酒如命的老头了。
“快走吧,山上的弟兄们还等着咱救命呢。”常生吩咐道。
“哦哦,对!”出言的张谌仿若如梦初醒,附和道。
就这样,这个十人小队,一头扎进了茂密的丛林。
一进林子,常生便觉得寒气十足,原本挂在天上的太阳也被身边这些高大的树木所遮蔽住了。
小队里这些人都曾有或多或少作为斥候的经验,就连常生也跟着杆爷学过一手。
他们借着树叶在阳光映照下残留的阴影,快速向前辗转腾挪。
“等等,前面有情况。”常生瞳孔一缩,随即摆出一个就地隐藏的手势。
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常生这一个简单的手势而提到的嗓子眼,难道...
刹那间,树林中只剩下树叶随风而舞的沙沙声。
“你说这丘大人,本身便是巫帅之下第一人,为何会屈尊来此看守这帮战俘...”
“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须知那日在这凤栖山上,他可是得罪了陆先生...”
果然,林中唯一一条蜿蜒小道上出现了两个凉兵,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这边走。
常生一边在此地埋伏着,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听到对面说有战俘关在此处时,常生心头一喜。
转而他心生一计,向后飞快地连续打了几个手势。
待到那两个人从自己身旁路过时,常生猛地端起长枪,直直朝其中一个凉兵刺去。而他身后九人也不约而同地从各处暴起,刀光剑影跟随着常生的长枪一并向那凉兵袭去。
那可怜的凉兵便在恍惚间丢了性命。
而另一名刚刚回答同伴问题的凉兵却活了下来,这是常生故意留得活口,因为看起来他知道得更多。
同伴的血溅在他脸上,这个凉兵直接被吓瘫了,只见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各位军爷,各位军爷,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凉兵哭得鼻涕与眼泪横飞。
“说,燕国战俘关在哪里了?”常生说话间将他的长枪架在了这人肩上,吓得这人又是一阵颤抖。
“就...就在此地向西不足五里的地方。”
“带我们过去看看,做的好了,饶你不死!”枪尖收起,这人被捆得严严实实,堵上了嘴,被一众凉兵裹挟着带路。
这一路上,可谓是险象环生,常生等人借助树林的遮蔽袭杀了十几个人,却也被那些难对付的凉兵换掉了五个弟兄。
现在他们算上那名俘虏,只剩六个人了,而且还人人挂彩。
不过好在,他们找到了凉兵口中所提及到的地方。
“头儿,咱们怎么办?”经过血与火的磨炼后,张谌已经变得越发沉稳起来。
而一路上常生杀伐果决,行动有方,也收获了众人的信任与认可。
“不急,咱们先观望一二。”常生说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默默打量着此处。而那个带路的凉兵却在此刻目光闪烁,随后愈发坚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手也并不老实,动作缓慢,毫不起眼,他正在摸索着什么东西。
可惜常生等人并没看到。
因为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类似于点兵时所用的校场,这个校场吸引了他们所有人。
常生压低身子,默默观察着。
这校场四周树木都被砍伐一空,留出一大片空旷地带,三个高大的箭塔上不断有弓手走动观察,看起来是防备到了极致。
因为常生他们站在高处,故而能看到墙内一些情况。
情况比他想得更糟,因为里边不仅关押着燕国士兵,还有一些没穿甲胄、妇孺装扮的百姓。
常生知道,这群凉兵定是在围山时搜刮了凤栖山周围的大小村庄!
他气得双目似要滴出血来,有心想要骂上两句,但此刻却只能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真是一帮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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