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并无后悔药。”
长孙玉摇了摇头,他轻叹一声,眯眼望向太阳,口中缓缓吟道:“故人再逢时,割袍断衣袖,君却沦为阶下囚...”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兄长,我错了!”
华贵的龙袍下是颤抖的躯体,曾经得意的那张脸上混着鼻涕与泪水。
“能给我个拥抱么,就像小时候那样。”长孙雄图颤声问道,“这样我就算死也无憾了。”
“不可,他说不定有什么后手。”
见长孙玉似乎有所意动,宇文及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
“他终究是我弟弟,血浓于水。”
长孙玉将他的手拉开,目光闪烁。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向长孙雄图,而且看起来毫无防备。
这一幕,令其身旁的群臣个个动容。
“太子殿下果真仁德,只是似乎有些天真了...”赵物心中感慨,微微摇了摇头。
他并不打算上前劝阻,只是静观其变。
若是长孙雄图真有本事能够绝地翻盘,那便任由他为所欲为了,大不了事后另立新帝。
只能说一个心慈手软的长孙玉并不符合赵物对于大魏帝王的预期。
下一刻,长孙玉给了长孙雄图一个大大的拥抱。
“作为兄长,没能教育好你,我很自责。”他在长孙雄图耳畔轻声道,目光中带着一丝赤裸裸的嘲讽。
“你对父皇也是这么下手的?”
就在他拥抱长孙雄图的那一刻,众目睽睽之下,后者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沿着脊背狠狠刺入了长孙玉的心脏。
一时间,热而腥的血液喷在长孙雄图脸上。
面对长孙玉的嘲讽,他选择视而不见。
“成王败寇,你不该怀有妇人之仁。这是我们皇族最不需要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
长孙雄图癫狂地大笑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用匕首颤颤巍巍地指着倒在血泊中的长孙玉。
“天家无亲,你们居然都不懂这个道理。先帝不懂,你也不懂,但我懂!”
“所以这天下,终究还是我的!”
他双目猩红,眼中分不清是憎恨还是歇斯底里。
面对这一幕,百官哗然。
谁也不敢相信原本胜券在握的太子爷就这么死了。
这不开玩笑呢吗?
他们抓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长孙玉一定要孤身犯险,难道他不清楚其中凶险吗?
但身为摘星境的严镇和宇文及却是老神在在,气定神闲。
在一旁旁观的铁龙城更是从一开始就没拦着。
“父皇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下一瞬,一道声音从宇文及背后传出。
长孙雄图的大笑声在惊愕中戛然而止。
紧接着毫发无伤的长孙玉站到了百官面前。
“你总说给这个留体面,给那个留体面,可到最后却没给自己留个体面。”
“爱民以仁,治政唯严,谋事应慎,行事宜思。”长孙玉一连说出了四句话,“你说,父皇耳提面命让你记住的四句话,你可有一句践行?”
赵物含笑点头。
这才是他心中的魏帝。
有手段,有谋略,又不失温情。
“你,你不是死了吗?”
长孙雄图根本不听他说了什么,反倒是摇晃着脑袋朝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愤怒地质问道。
“传国玉玺,总会有一些小妙用。”长孙玉则是微笑着解释,“皇宫之内,孤受国运庇护,只要魏国还在,你便不得伤我分毫。”
“父皇的棺椁孤来时已经派人去查验了,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至于结果想必你和我心里都清楚。”
长孙玉挥了挥手,那具血泊中的尸体便缓缓化作了虚影。
“所以到时辛苦你坐上囚车出去见见百姓,聆听一下他们对你这几天执政的心声。”
“报!先帝棺椁查验结果已出!”
“来的正是时候。”
听到远处的呼喊声,长孙玉顿时面色一冷,他注视着不知所措的长孙雄图,微眯双眼,一抹厉色闪过。
“大声念,让这个弑君弑父的混账回忆一下自己做了什么!”
“是!”
“回禀太子殿下,先皇下腹处有一致命伤,嘴唇青紫,乃是中毒所致,是被人先行下毒而后刺死,但奇怪的是,此毒并未对先皇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反而是先皇似乎在临死前有动用浩然气的痕迹。”
“是了,是了。”
长孙玉抬眸望着长孙雄图,“父皇定是早已察觉到你的狼子野心,可终究舐犊情深,没狠下心毙你于掌下!”
“你胡说,我没有做过!”
长孙雄图咆哮着,可是却显得那么苍白。
“圣旨在此,尔再敢多言一句,立诛!”
长孙玉朝宇文及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怀中捧出王诩交给他的圣旨。
“先帝遗诏,立太子长孙玉即位,众卿可自来查验!”
此言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大朝会上大到严镇这样官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