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车子上,白凝闭着眼睛,依旧保持着在飞机上的状态。
她这一天一夜的飞行,都没吃什么东西,其余时间不是睡觉,就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回到家后,远远看到知知和保姆站在门口等着,白凝心脏泛起酸涩。
知知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人,迈着小短腿冲上去,抱住她的腿,仰头红着眼睛看她,“爸爸说你走丢了……”
白凝喉咙哽咽,“对不起,没能按照约定送你去幼儿园。”
知知摇头,“你平安回家就好呀!以后你可以天天送我去幼儿园!”
白凝摸摸她的头,心里五味杂陈。
墨晟渊从身后牵着她的手,左臂抱着知知往屋里走。
白凝没挣脱,来到客厅后,她低声道,“我想上去睡觉。”
墨晟渊则是带着她坐到餐厅里。
“吃些东西,你从昨天起就没好好吃过饭。”
白凝动了动唇,终究没拒绝,埋头吃饭。
他给她夹什么,她就闷头吃什么。
墨晟渊盯着她头顶的发旋,胸腔里被一股气胀得满满的。
他不喜欢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可一想到好不容易将她找到,一切也就能忍下来了。
至少,人是在身边的。
吃过饭,白凝没去看知知恳求的目光,立刻回了二楼的主卧。
衣帽间里她的东西纹丝未变,她顶着门口那道沉重的视线,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卫生间。
确定他不会跟进来后,才脱了衣服,站在水龙头下。
家里的水龙头不知何时被改成了恒温的,怎么拧,都是她过去最常用的温度。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头发,脑袋里却都是温修尘的情况。
他被打伤的是头,后续有没有人给他看伤?墨晟渊要把他关在哪?
各种疑问和担忧压在心头,让她快要溺毙在水流之下。
洗漱出来后,她见房间里没人,暗暗松了口气。
躺在靠窗那一侧,关了灯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
听到脚步声停在了窗边,她呼吸变得紧绷而迟缓。
她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视线,正落在脸上。
忽然,男人低沉的嗓音撞进耳中。
“阿凝,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手怎么样了。”
白凝缓缓睁开眼,两人的视线与昏暗中交汇。
他挺拔的身形靠在窗边,惨白月色勾勒出他的轮廓,也照亮了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他被白纱布包裹着的三根手指。
她将被子往下拽了些许,始终没说话。
墨晟渊身体里像是有一只蛊虫,不断地啃噬着他的血肉慢慢长大。
蛊虫驱使他,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关切和爱意。
可他不曾在她眼睛里看到丝毫的关切,甚至连怜悯都没有分毫。
他攥紧了右手,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盘膝坐下。
完好的右手钻进被子里,精准地握住她的手,甚至跟她十指交握。
白凝起初的抗拒被他的强横压制,只能被迫和他握着。
“你不问我没关系,我问你,你的手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白凝平静眼波里泛起一丝波澜,“三个多星期前。”
“医生怎么说的还记得吗?明天我带你去医院,跟这边的医生对接,之后的手术,由他们做。”
他语速低缓,带着一股温柔呵护的暖意。
可白凝却对这样的墨晟渊无比恐惧。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好。”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不问问,卢鑫他们怎么样了?”
白凝手指抽动了一下。
墨晟渊低笑的声音,在黑暗里盘桓。
“死了,被送到医院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阿凝,你知道那天如果救护车没有及时赶到,我也会死吗?”
白凝心脏狠狠一颤,她当然知道。
可当时她确认了警方救援到了才离开的。
这些话她没说,说了墨晟渊也不会信。
他将头枕在她身边,手指摩挲着她软嫩的皮肤,视线锁在她朦胧的脸上。
“你那时候有没有想过,让我跟他们一起死。”
白凝呼吸顿住。
有想过吗?
其实是有的。
“让你失望了对吗?”
她不说话,他便盯着她喃喃自语。
“我原本想着,把你找到,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你,让你长记性,我甚至准备好了锁链,要把你囚在这个房间里。”
白凝遏制那股从灵魂深处散发的恐惧。
她觉得墨晟渊是疯了,是病了!
“可我听到你说要给我生个孩子,我就一点都不生气了。”
“你以前说得对,我真的太贱了。”
他抬起手,完好的拇指摩挲她微凉的脸颊,“也可能是太爱你了。”
白凝不想听他说爱!
这种畸形的爱,变态的爱,鬼才想要!
忽然,他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颌,紧接着,靠在她身边的男人凑过身来,吻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