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极具蛊惑的声音,在对面怒喊起来,伴随着的,还有声声高涨的附和……。
徐虎深知这些人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粮食。若是一点粮食不给,恐怕难以平息这场风波。然而,一旦粮食交出,无论数量多少,都将成为他造反的铁证。
他轻轻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城防兵集合。面对眼前这千余人的汹涌人潮,仅凭他们这百十号人,即便手持兵器,也难以抵挡。
在这种境地下,他必须谨慎行事,既要平息事态,又要避免陷入更大的危机。徐虎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至关重要。
“都头,这些人都疯了吗?”城防兵中一个同伴眼里出面恐惧,手上的钢刀却握得很紧。
“我们小心点,传下话去,我们可以打掉他们五百,后面的五百人,若和他们拼了,保下运粮车,大功一件!”
徐虎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做出拼命后的安排。
如果双方全部开打,或许对面的人会有所忌惮,这个时间只能赌一把,看谁心性更坚强。
“嘿!那边的朋友们,我们这里有七百名壮士,人人手握锋利钢刀,你们打算怎么对付?一对一,还是二对一?”
徐虎见对方似乎并无冲锋的打算,便打算以强硬之姿震慑对方,他高举钢刀,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
“我们都是濒临饿死之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对方人群中有人毫不畏惧地高喊,似乎不激起这群人的反抗,就绝不收手,双方的对峙越来越紧张,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你们可要想好,粮食天一亮你们就能有吃的,包括你们的父母妻儿,若你们今夜截粮,那就是在断头台上留了墩子,生死只在一念间。”
“况且,你们还没有走到活不下去的境地!”
打下去!徐虎不愿意,毕竟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僵局,在黑夜里对峙着!
夜空中,雪下得开始大了起来,风也变得更加寒冷。
终于,有人倒在雪地里,他们经受不了这样恶劣的天气,或许根本是由于饥饿造成的,无法再继续这样在这里对峙!
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换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后退!这个举动仿佛是一道信号,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放弃,选择了让出一条通路。
徐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也明白,这场较量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奈和选择。只有勇敢面对,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
一整只车队就这样心惊胆战,慢慢从这群人中穿过,每辆马车旁都有城防兵持刀防守,这些人见车队离去,却选择在后面尾随前行。
城防是知道有人出去运粮的,无论有多晚,城上都有士兵观望,看到运粮的车队靠近,急忙打开城门。
徐虎本想丢下几袋子粮食,留给这些灾民,但是想想这样做也毫无意义,一个弄不好还会招惹更多的灾民相互厮杀。
徐虎进城前特意朝着后面看了看,然后对着那些灾民拱手……
在北地郡,其它地方同样上演的赈灾运粮,然而,并非每个地方都能像徐虎所在的村落那般幸运。
在这乱世之中,一些潜伏于深山的土匪,狡猾地伪装成饥肠辘辘的难民,趁着混乱,一次又一次地下山掠夺粮食。
他们的行径,如同狡诈的饿狼,盯上了这些可怜的救济粮,使得原本艰难的救灾工作雪上加霜。
“此言当真?”木质屋内,一位中年人闻听对面年轻人所言,手中的酒碗险些滑落,满脸的惊愕与不可置信。
震惊的中年人,正是矿长梁大柱。他站在昏暗的矿洞内,双眼瞪得溜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
年轻人是平阳煤矿的护矿队长赵宝山,昨日白天就知道有一个粮队从山下官道经过,便注意了一整天周边的情况。
见梁大柱不信自己的话,他收回正在炉子上烘烤的双手,搓了搓后说道:“那可不是,我用的是狗扒犁出去的,半夜就发现城边有些人不老实。”
“哎,灾民不易,那也不能抢啊!”梁大柱听后,脑袋直摇的说道。
不过他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说我们受公主的意思,将矿上干活人的亲戚接过来,应该不会出事吧!”
“当时让村里的来我们矿,他们也不愿意啊!”
“唉,没办法,这些矿工将家中的父母,和周边的邻居喊过来,算是他们造化大!”
“不过……这粮可不太多啊!面前这些人省着吃能吃一个多月,这还是一天两顿,那些不干活的一天只能吃一顿了!”
“特么的,你以为老子不担心这个问题啊,王总管上次来说,有一批粮食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梁大柱说着,揉了揉额头,满脸困惑端起酒杯。
“我说矿长,你能不能别把酒精喝完了,这是给受伤的工人用的。”
“就你说我,我不过是一碗雪里滴了些酒精罢了,你还别说,这酒精喝起来挺带劲。”
赵宝山看着他一只手摸着下巴,微笑地赞着另一只手上的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