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冰凉得叫人头皮发麻。
“小朋友这是早恋?”傅昀尘脸色在走廊排灯下趋近于病态的苍白,他摩挲口袋里的烟盒边缘,“……这可不行啊。”
他语调拖长,缱绻含笑。
戚宴冷冷盯着他,犹如荒原之上的捷克狼犬,呈现一种防备的、攻击性的姿态,“不劳你操心。”
少年对傅昀尘的敌意不加掩饰。
傅昀尘淡淡“啧”了声,那双与少年格外相似的桃花眼里多了几分男人特有的气定神闲。
“你们继续。”他说。
洒脱得令人意外。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戚宴眼皮低撇,“姜杳,你要傅昀尘还是要我?”
声音里带着微末的小心试探。
“当然是你。”姜杳微微一笑,温柔道,“戚宴,不管你问多少次,我都会选择你的。”
“……哦。”
戚宴别扭地应了声,“那我和裴钰呢?”
姜杳:“也是你。”
她觉得戚宴好哄得要命。
“我头有点晕,戚宴,我想回去了。”这次姜杳轻而易举地推开他,唇角勾起撩人却天真的弧度,“那酒很烈,我感觉我醉了。”
她醉了。
谁会把一个醉鬼的话当真呢。
她推开他,转身毫不留恋地朝包厢走去。
戚宴直起身,乌瞳瞥了眼少女纤薄的背影,漫不经心摁下暂停录音的按钮。
他扬眉,“姜杳,我还没傻到这种地步。”
可惜声音太小,又或者距离太远,姜杳没能听到少年的这句呢喃。
他走到天台拐角处。
眯了眯眼,果然见到傅昀尘倚靠在墙边抽烟。
少年点开录音。
“姜杳,你要傅昀尘还是要我?”
下一秒,听筒里传出少女干净温柔的声音,“当然是你……”
录音暂停。
傅昀尘摁灭烟蒂,眼尾扫了他一眼,“你在炫耀?”
“不是。”戚宴微微一笑,眼里闪烁着冰冷的微光,“我在示威。”
“呵。”
傅昀尘低笑,夜色如雾,他艳丽的眉眼如妖般活色生香。
他挑眉,“戚宴,你还是太幼稚了。”
他拍拍戚宴的肩,语重心长道,“在没有彻底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前,最好不要先暴露你的野心。”
“否则,只会显得你自作多情和愚蠢。”
戚宴攥紧指尖。
“记好了。”傅昀尘淡淡一笑。
回到包厢时,顾旸已经带着姜杳回了顾家。
姜杳一走,傅昀尘也没了继续留下来玩乐的心思,和秦北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
夜里大雨倾盆,寒意比以往更甚。
济和医院。
郑老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
郑景鹤眉头紧缩,“爷爷他如何了?”
“郑老爷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张药师无奈摇头,“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那位神医鬼手……否则最坏的结果怕是挺不过这三天。”
“什么?!”
“怎么可能?老爷子前几天还好好的!”
郑夫人一阵晴天霹雳。
居然连古医药协会副会长张大师都对郑老的病束手无策!
“张大师,老爷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她掐紧掌心,脸色憔悴,“你要多少钱我们郑家都给得起……”
“郑夫人,这不是钱的事。”张大师皱了皱眉,不悦道。
“但是……”郑夫人嗫喏道,“姜杳那个野丫头随便扎两针,老爷子就活了……”
难不成姜杳那个野丫头的医术比张大师还要厉害?
不!
绝不可能!
“既然那位姜小姐能救老爷子一次,说不定也能救第二次。”张大师叹息,“神医鬼手踪迹难寻,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郑夫人脸色难看,嘀咕,难不成还要她纡尊降贵亲自去求那个野丫头不成?
“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一个野丫头能有什么真本事?
郑景鹤推了推眼镜,眼神冷漠,“妈,姜小姐是爷爷的救命恩人,你对她放尊重点。还有,发生什么事了,爷爷的病情为什么会突然恶化?”
郑夫人眼神飘忽,心虚道,“还能有什么事……”
“说实话。”
郑景鹤扫了眼墙上的钟表,眼底尽是锐利的洞悉之色,“是不是和姜小姐有关?”
郑夫人一向害怕她这个儿子。
但她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错,她理直气壮地拍了拍桌子,“我就是骂了那个野丫头两句,怎么了?我一个长辈骂她两句还骂不得了?”
“您没资格骂她。”
“当然,我也不觉得您有什么教训她的资格。”
“但您是我的母亲,所以我尊重您。”郑景鹤的神情依旧温和,“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他需要彻底弄明白,然后——
赔礼道歉。
“还能有什么……”在郑景鹤冷淡的眼神中,郑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就是因为希瑶那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