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刑伺候?陈大人,是否要对我动刑,你可要想清楚了。”闻寂声站在那里,不曾挪步。他抖抖袖子,手掌一翻,一块印刻着“富”字的令牌便亮了出来。
他淡淡道:“还请大人好好看看清楚,这是什么!”
陈知县被他嚣张的态度气得喉头一哽。他狠狠瞪了闻寂声一眼,随即往前靠了几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什么东西,我——”
话未说完,等他看清了那令牌的模样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是、是富临的令牌……”
陈县令惊讶地看着闻寂声:“这当真是富老爷的令牌?”
闻寂声拢袖而立,说道:“陈大人与我们富老爷多年私交,想必不会认错老爷的令牌。既如此,你也还要对我动用私刑么?”
陈县令看着他,眉头抽动几下,然后忽然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早知道您就是富老爷的管家,我怎会对您动用私刑?来来来,管家快坐。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他上下打量闻寂声一眼,说道:“请恕我眼拙,实在认不出您来。因为以往都是尤大管家来安宁镇办事,所以我才不认得您。”
闻寂声也不推辞,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他淡定地喝了口茶,说:“我姓钱,家中排行老三,陈大人喊我钱老三就成了。”
陈县令“哦”了一声,说:“原来是钱管家。您大老远过来,是为了什么?富家遭逢巨变,大少爷想必心力交瘁。不知大少爷身体如何?说起来,我承蒙富老爷关照多年,这时候也确实应该抽个空,去慰问慰问大少爷。”
闻寂声:“慰问就不必了,少爷忙得很。虽说老爷过世,大少爷伤心过度,但富家这个担子终究是落到他的肩上了。
“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富家,大少爷也很快会振作起来的。这不,前几日便派我带着库房里最后一箱珍宝送到相州,要请相州知府帮忙抓到害了富家的罪魁祸首。”
陈县令:“原来如此。”他眼珠子一转,眼中露出一抹精光:“既然如此,钱管家您应当马不停蹄地赶去相州才对,怎么还到咱们安宁镇县衙来了?”
他凑过去问道:“莫非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陈县令讨好地笑了两声,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只要钱管家你发句话,我一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闻言,闻寂声叹了口气,说:“陈大人言重了,还没到刀山火海的地步。我来此处,是想请大人你纠集人马,攻上霄云寨剿匪。”
“剿匪?”陈县令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何要剿匪?霄云寨不是一向听命于富老爷么?”
同一条船上的人,富家还想卸磨杀驴?
闻寂声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回答说:“那伙强盗恩将仇报,毫无良心。见我们老爷一朝命陨,富家又大不如前,便想着要分一杯羹。”
他说:“我带着大少爷交代的财宝途径平州,还没在客栈落脚,转头就被宋然则那个畜生给抢了!”
“那可是从南洋带回来的一整箱的珠宝!”闻寂声说:“价值连城,就算是皇宫大内,也未必能找出
陈县令眼睛一亮,十分配合地应和道:“果真如此?那也太可惜了……我是说,霄云寨的人也太可恶了!当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他们难道忘了,霄云寨能有今天,靠的都是谁么!”
闻寂声:“我也是这样想。这等背信弃义之徒,决不能轻易放过。所以我才来此,请陈大人你帮帮忙,抓住这伙劫匪,给他们一个教训!”
“论理,确实应该好好教训他们。这些地痞流氓,无恶不作,死不足惜。”陈县令话锋一转:“但是么……”
他嘿嘿笑了两声,又说:“平州是个什么情况,钱管家你可知道。霄云寨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这么些年横行霸道,我们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闻寂声:“从前对他们无可奈何,那是因为我们富老爷都上下打点好了,打过了招呼的。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既然敢对富家动手,那也无需在对他们客气。”
他看了眼陈县令,说:“我知道安宁镇兵力有限,再说霄云寨那地方,易守难攻,要彻底剿匪,还需要不少援手。不如陈大人就趁此机会,联合周围城镇的县令,一同灭了霄云寨?
“若能成功,我们大少爷必然重重有赏!”
闻寂声说:“我们大少爷向来大方,酬金这方面,不会亏待各位大人的。”
说完,他冲陈县令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何?陈大人愿不愿意答应?”
话音落下,陈县令同样会以微笑:“能为大少爷排忧解难,又能为平州百姓扫除恶霸,何乐而不为呢?钱管家,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闻寂声料到他会答应,便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客栈,等陈县令的捷报传来了。告辞。”
陈县令送他出去:“钱管家慢走。”
闻寂声步履从容,当他拐过弯,彻底离开县衙之时,陈县令嘴角的笑也渐渐消失。
他看了眼对方消失在视野当中,随后喊来随从:“你们过来,去查一查,看看霄云寨最近是不是又下山打劫了。再仔细问一问村民百姓,有没有人看见宋然则带人抢劫富家的东西。”
小厮得了令,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