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仪轻轻推开东厢房的房门,全凭记忆摸上床榻。
结果刚一躺下,就把浅眠的宋令婉惊醒了,“五妹,你怎么回来了,今日不是休沐啊?”
宋令仪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忘掉与赵小娘的不愉快,“四姐,我是请假出宫的,师傅请我去凤仙楼吃饭,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听到是请假出宫,宋令婉稍稍松了口气,皱眉怨道:“叶国师真是的,女孩儿这么晚归家可不安全。”
宋令仪亲昵抱上宋令婉的腰腹撒娇,“不过四姐,凤仙楼的东西真的好吃,下回发俸禄,我请四姐去尝尝?”
宋令婉淡笑:“凤仙楼那么贵,四姐可舍不得用你的钱,快睡吧,这都多晚了,明日升官宴有许多亲朋好友来,你不想挂两个黑眼圈见人吧?”
……
晨光熹微,宋府便开始忙碌。厨房在备菜,侍女小厮将堂厅与左厅再精心打扫一遍。
饶是宋令仪昨夜便见识过宅中布置,可白日看到还是会惊讶,这花团锦簇,金梁彩栋的宅院,还是以往的冰窟吗?
宋大娘子终于盼到大出风头的日子,精神抖擞的起了个大早,穿上姝芳斋新裁制的衣裳,头上的金笄从木筷子演变成烧火棍,上回看到有人戴这么粗的金笄,还是在林尚书老母的寿宴上。
宋大娘子笑容可掬地站在前院指挥,一会儿是灯笼移位置,一会儿是条案擦干净。
“诶诶诶!”宋大娘子高声招呼阿筑,“赶紧的,快去厨房看看阿朱的前菜备好没有啊!”
阿筑手里小心翼翼抱着从库房刚拿出来的古董瓷器,颔首应道:“知道了大娘子。”
他路过后院门口,碰到宋令仪从里悄摸出来,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娘子在前院。
宋令仪心领神会,从另一边的走廊绕到前院,趁宋大娘子不注意才走出来,给她见礼:“给大娘子请安!”
宋大娘子站在台阶上,低头睨了一眼她,面上挤出和善的笑容,“了了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也不是休沐啊,可有和你师傅告假?”
“昨日就告过假了。”宋令仪应道。
“告假就好,赶紧进去吧,这前院忙得很,人来人往的,别磕了碰了,等到了时候还得去门口迎客呢……诶~你端哪儿去?放这间!”宋大娘子边说边打手势让抱着插了鲜花的琉璃樽侍女往堂厅去。
宋令仪福身退下
堂厅前,宋香兰与宋长泠也在,只不过二人之间的站位隔了一条银河。要问为什么?她俩今日做了差不多的打扮,一个是枣红色织灵芝纹的交领襦裙,一个是桔红色织灵芝纹的对襟襦裙,都甚是明艳。
可她俩暗中较劲多年,今日肯定不是故意这么穿的,再看她俩略显难看的脸色,多半是撞衫。
宋令仪今日穿着件玉色刻丝如意云纹襦裙,里衬一条澹澹蓝的泥金长裙,乌发挽鬓,只简单插了根水头极好的碧玉簪,并两朵淡绿浅白米珠串成的栀子珠花,清新淡雅。
她笑意盈盈地走上前,看似是给二位姐姐见礼,实则是为了恶意打趣:“二位姐姐今日穿得真好看,是姝芳斋的新款吧!二位姐姐出手向来阔绰,难怪都能买到。”
宋长泠吹眉瞪眼、欲言又止,最后白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提裙走了。
倒是宋香兰,眼看三妹被气到,心里就快活多了,“你可真会给你三姐找不痛快。”
宋令仪轻轻耸了耸肩,“我可什么都没做。”
宋香兰理了理衣裙,转圈展示给宋令仪看,“了了,怎么样,我好看还是她好看?”半是期待半是威胁
“……额”宋令仪顿了顿,“当然是二姐好看啦,二姐衣裳这颜色更纯一点,还有这绣功……绝了!”
宋香兰这下舒坦了
管它撞不撞衫,只要比宋长泠好看就行了。
“诶!!那琉璃花樽不能摆那儿!你得……”宋大娘子咋咋呼呼地从她俩面前走过,脑袋上的金笄闪闪发光。
宋令仪凑到宋香兰身边,问道:“大娘子这金笄是新买的?这得值老多钱了吧?!”
“才不是呢,这金笄是祖母传下来的,母亲一直放库房珍藏着,若非今日这等大日子,怕是没机会显露。”宋香兰道。
难怪啊,款式是有点老气
不过也符合大娘子的心情,好不容易在亲友面前扬眉吐气,不得拿出点镇场子的物件嘛。
就在姐妹俩咬耳朵的时候,宋令婉也来了
她今日穿的是很合她个性的银朱色襦裙,头戴的是端阳节那日买的珠钗。
如果说俩姐妹,宋令仪是高雅、明媚的白玉兰,那宋令婉就是孤傲、高洁的梅花。
宋令婉笑容和煦地走向她俩,“二姐早啊,怎么不见三姐呢?”
“她呀~”宋香兰拖着长长的腔调,笑话道,“估计在房间里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吧。”
宋令仪捂唇一笑
宋令婉疑惑,那日去姝芳斋,三姐特地挑了件长安时兴款式的桔红色襦裙,怎么还会挑衣服呢……
等到临近迎客的时辰,宋长泠才姗姗来迟,果真回房换了件衣服,换了件淡青色襦裙,是端阳节前制的新衣。
四姐妹一同站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