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侧目扫过在场几名部下:“今日之事若传了出去损了宋家姑娘的名声,这笔账我算你们头上。”
几名部下忙点头应“是”,随后直接提着年轻小僧将他拖走。
三姐妹互相搀扶着,从石屋里出来。宋长泠何时亲眼见人动过刀剑,她脸色苍白,下意识朝地上那滩血污看去,浓烈的铁锈味,差点让她吐出来。
宋令仪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陆璟的刀上。
陆璟默默转身,将长刀送进雨中。凉雨冲过刀身,一点一点将那血迹冲洗得一干二净。
他挽了个剑花甩干水,收刀入鞘,这才提步朝宋令仪走来。他生得高大,虎背蜂腰,立在宋令仪面前时,她需得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她瞧着实在狼狈,衣裳染上污泥,往昔绸缎般的乌丝也变得松散,脸侧几根长发垂落,唇淡眼润,一副柔弱中透着倔强的可怜模样,抿了抿唇,“你怎么在这儿?”
陆璟没答她的话,他伸手抽去她发间一根干枯的茅草,而是道:“宋姑娘骨头可真硬,都这种地步了也不晓得哭一声。”
宋令仪愣了愣,不知如何回他这话。陆璟低头看向她不自然的左腿,忽然一撩衣袍,单膝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轻握住她的左膝,长指一动,在她受伤的膝上捏了几下。
宋令仪吃痛,喉中发出了一声猫吟似的哼声,很柔,还有点哑,听得人心紧。
宋令婉赶忙制止道:“男女授受不亲!方才多谢公子搭救,但我妹妹的伤,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陆璟掀眸,目光冷冽盯了宋令婉一眼,把手收了回来,看向因膝盖伤痛,刺激到眼眶微红的宋令仪:“没伤及骨头,将养半月便能痊愈。”
宋令仪抬手轻轻擦去眼中疼出的泪花,抿了下唇:“谢谢。”
陆璟站起身,将刀挂回腰间,二指探入口中吹了个响哨。一匹黑马从远处奔来停在山洞外雨幕中,晃头甩了甩鬃毛吸透的雨水。
如果宋令仪没认错的话,这匹马就是陆璟在东南猎区骑过的。
看起来高大威猛,威风凛凛,和他主人一样,生了副漂亮却不好驯服的模样。
一名鬼面人拿来油纸伞,递给宋令婉和宋长泠,“寺庙里的贼子都已肃清,二位姑娘可步行下山。”
“……”宋长泠接过油纸伞
步行下山没问题,可了了明显认识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竟然个个身手不凡。
刘姑娘的尸体正在被处理,宋令仪道:“可否将刘姑娘的尸身还给她家人?”
陆璟低头扫了那具衣衫不整的尸体,默了片刻,“处理得体面些。”
“是”
宋令婉考虑到宋令仪的腿受伤,肯定是不能走下山的,“公子,我妹妹腿受伤,您可否把马借给她乘坐?”
陆璟没有拒绝,这马被召来,本就是要给宋令仪坐的。
陆璟随手将一件披风披在宋令仪身上,伸手打算去抱她,但宋令仪却轻轻拂开了他的手:“我、我自己可以。”说着便扶着墙,单腿蹦着往外跳。
陆璟救了她,她该谢谢他,但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
陆璟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忽而两步上前,一声不吭地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喔——”
宋令婉和宋长泠正撑着伞往山下走,宋长泠回头便看见这一幕,“这个男人…了了…他们是不是……”
“三姐”
宋令婉冷冷扫了宋长泠一眼,“慎言。”
宋长泠立马噤声
……
宋令仪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她想叫他放她下来,可抬眸瞧见那张生人勿近的魑魅面具,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陆璟大步走出去,直将她抱上了马,一旁的寂影看得连连称奇。陆璟单手扶着宋令仪的腰,朝身后伸出手:“伞!”
寂影忙把备下的油纸伞递给他。
陆璟把伞撑开递进宋令仪手中,不容拒绝道:“拿着!”
宋令仪握着伞柄,有些无措地坐在马身上。她高坐马上,陆璟站在马下,此刻倒成了陆璟需得仰首看她。
雨声噼里啪啦打在伞面,剔透寒凉的细小水珠顺着伞檐滴在他手臂上。
他立在这细密冻人的寒雨中,倏尔抬起黑眸,望进那双清明的双眸。
“你来是为了阿芙蓉吗?”宋令仪为了打破这有些旖旎的气氛,随口问了一句。
陆璟面具下的眉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这山洞里有阿芙蓉的味道,而且方才挟持我的僧人,身上也有那股味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语气冷淡
”……”
山间雨小,却下得密,溅开的油似的往伞面打
宋令仪用力握了下伞,撇开目光,“你把马给了我,你一会儿怎么下山?”
“无碍”
“你家人还在寺庙里等你,赶紧回去吧。”陆璟说完,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把人载回寺庙,路上听话些。”
黑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嘶鸣一声后,匀速奔往去寺庙的路。
…………
山洞内最后一间石屋,放置了不少新制成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