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泾渭忙说不用了,他只是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在外闯,没亲没友,没依没靠,很是可怜,才会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没想着要感谢,更不要任何报答。
“你先把自己安顿好,出去找事情做的时候,一定要多留点心眼,别被人给骗了。”说完又拿了两块钱出来,交给褚优优,“我得去学校了,这个给你。”
褚优优不要,背着手,使劲摇头。
“就当是借给你的,先把眼前最难的时候度过去,等你赚到钱,可以一起还我。”萧泾渭心里想着,等他进了学校,与褚优优之间基本上也不会有太多机会见面,多做一点事是为了让她能报存着一丝希望,顽强的活下去,不要被眼前的困境击垮了。
他是经历过大风大雨,拼着命闯过来的人,所以他也与愿意为正经历着风雨的她,撑起一把伞。不过,他能力有限,能做的事也只有这么多了。
在萧泾渭的坚持下,褚优优最后还是接了钱。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萧泾渭,他的皮肤极白,五官柔和,是令人觉得舒服又干净的相貌。当然,他也是她这些年遇到的人里,对她最好的那一个。
想要即将分别,褚优优的情绪突然没那么好了,耷拉着脑袋,跟在萧泾渭的身后,一直来到了那套位于半山坡的老屋前边。
只见围着房子的篱笆墙倒塌了大半,小小的一间草屋,纸糊的窗子破了很多洞,风一吹呼呼乱响。原本居住在这儿的老人也是穷困潦倒,屋内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值钱的物件,老人死后,村里直接用一块木头横挡在门前就算是门锁了。
才死过人的房子,村里人平时也比较避讳,一般不会有人过来。因此,房子周围是荒草杂生,白天看着都有点难恐怖的感觉。
“你一个人,能行吗?”萧泾渭紧紧皱眉。
“行!有什么不行的!你快去学校吧,不用担心我,说真的,比这更恶劣可怕的环境我也住过,没什么可怕的。”
褚优优没让萧泾渭进屋,反而是连连催促着他快点走。
见他还在犹豫,她索性直接拆了木条,迈步走入。
老屋内,灰尘满地,有股子说不出的臭,可能是有老鼠死在屋子里,又或是之前死在这儿的老人停留了太久才被发现,那腐烂的味道便散不掉了。
多吸几口,令人作呕。
稍稍琢磨原因,浑身汗毛倒竖而起。
她嘴上说不怕,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这样的环境,无论是谁,心里头都会觉得发毛吧。
光线很差,宛若废墟,除了周围有墙有窗有门之外,实际上的感觉不会比住桥洞、住草垛强了多少。
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户纸,褚优优的眼神始终落在萧泾渭的身上,她有注意到他在院外站了好一会,满脸的犹豫,但最终还是转过身,背着破旧的行李包,向远处走去。
她用力的攥紧了手指,掌心里是他塞给她的两块钱,已经染了她的汗,被攥成了小小的一个团。
从小到大,再到离家,逃上了火车,她从中国的最北去到了中国最南,又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中原大地。这一路的流浪,早已让她内心坚定。
靠山山会倒下,靠墙墙会塌。
萧泾渭已经帮了她好几次,但他不能永远帮她。
她不能容许自己养成依赖任何人的“恶习”,她的命不好,运气也差。背后没有退路,那她唯有咬紧牙关坚持。
“生活一定会变好的。”褚优优给自己打气。
她不再去关注萧泾渭,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暂时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那点东西全放下。
紧接着就撸起袖子,找盆打水,扫灰擦桌。在天黑之前,必须得趁着那一丝光亮,给自己打扫个能住的地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