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村子里的位置很偏,是在半山坡的位置。原本住的是一个孤老婆子,没儿没女没亲戚,今年冬天冷,一个没注意,她就死在屋里了,等发现的时,人都冻的硬邦邦的,公安说已经死了十几天了。
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出租的话价格也不高,几乎算是白送。
按照村里的打算,死过人的房子,必须有活人搬进去,再养养人气,一段时间不出事的话,这房子就可以变回公家的,重新做出安排了。
因此俩人过去打听的时候,村里明确表达了想法,房子的确可以租他们,却也实话实说,把房子本身的问题讲得很清楚。
“你怕不怕?”萧泾渭听完,也不敢做决定,直接问到了褚优优本人的意见。
褚优优倔强的抬起了下巴:“我走过南,闯过北,火车道上压过腿;我还左青龙,右白虎,少林寺内练过武。哼哼,真的有鬼,我也能一把抓住,捆个红绳给它挂房梁上。”
“你这孩子,都是跟谁学的油嘴滑舌。”萧泾渭哭笑不得。
“哎呀,你可别废话了,就这儿吧,总比去住桥洞底下要强吧。”
褚优优都已经做好了钻草垛或是住桥洞的最坏的打算,如今峰回路转,能有个像模像样的房子来住,她心里很是满意。
“我等会要去学校报道,今晚上直接住学校的宿舍,没法来陪你的。”萧泾渭不嫌烦的提醒。
褚优优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凶巴巴的瞪过来:“你就是想来,我也不会让你进屋,黑天半夜,孤男寡女,传出去坏名声。”
得咯,好心没好报。他也就提了一句醒,瞧瞧这丫头那七转八回的心思都绕到哪里去了。
当下就准备掏钱租房子,暂时租一个月,村长要五块钱,萧泾渭还价四块,谁知褚优优一把拦住,不让他给钱。
小丫头满脸堆笑,操起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跟村长讲价。她愿意去住这房子,绝对算是在帮村里的忙,死过人的房子,活人都觉得晦气,而且也有恐惧心理,要不然也不会摆在那里那么久仍然还是空着的。恰好她是个傻大胆,愿意去帮老房子养人气,那村里边也应该给予一定的优惠,价格方面必须得让步。
又提起萧泾渭是外地来郑上学的穷学生,本来就没多少钱,现在还得额外多掏出一笔钱租房,根本是从牙缝里强挤出来的生活费,他往后好长一段时间都要吃杂粮馍馍配凉白开,还得应付起繁重的课业,想想都觉得惨。
萧泾渭是拼过千军万马跨过独木桥的大学生,是建设国家的栋梁,他学好医术,未来不知能救多少人的命。村长少拿几块钱的房租是无痛无痒的,可如果影响到了萧泾渭的学业,将来村长想想,肯定是过意不去的。
村长满脸为难。
褚优优话锋一转,又开始称赞村长的仁义,好话一箩筐,高帽子一堆堆,不要钱的往上送。磨了大半个钟头,村长扛不住了,终于答应下来,第一个月只要两块钱,但往后如果还想继续住,就得按照市价掏四块。
等村长一走,褚优优瞬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没了刚刚那股子油滑劲儿。
她低着头,乖巧的说:“这个钱,算是我借的,等我一赚到钱,立即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