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优优的确是没回食品厂,前两天是回了的,不过每次回去的时候,朱梦瑶都在,她总喜欢赶在同学们下工的时间过来,从家里带吃的给大伙加餐,顺势留下吃一碗大锅饭,再与大家一起讨论起了在学习上遇到的问题,一切自然而然的进行着,连萧泾渭都很喜欢这样的氛围,也就没有阻止。
大约是那边讨论的过于专注,褚优优回来时没人注意到她,她一个人吃饭,然后去休息,隔天早早的离开,似乎也没谁过问,更不曾有谁注意。于是,褚优优有些赌气的想,既然是这样,她何必再辛苦的往返?直接住在自己的小卖铺内,白天开店做做生意,晚上也能清净清净。
于是,有人惊奇的发现,在学生放假之后一般开始关门闭客的南北小卖铺,今年一反常态的开着门,即使没什么生意,可作为老板娘的褚优优依旧是在忙忙碌碌着。
她在筹备过年的东西了,今年不准备回食品厂那边掺和,可即使是自己过年,该准备的也得准备。能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的唯一办法就是忙碌,她将小卖铺内内外外清洁打扫了一遍之后,某天突发奇想,开始做粘豆包。这是一种独具中国北方特色的小点心,也有人管它交黄米团,色泽金黄,外皮软糯,馅料香甜,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会做很多,放在冰天雪地里一冻,要吃的时候就拿出几个放在锅上蒸一蒸,配上坛子里的咸菜,就是非常不错的一餐。褚优优是最近去大市场闲逛时,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发现了大黄米,她当即眼前一亮,口水翻涌,那种源自于东北人的血脉在体内燃烧,当即全买回来,准备多做一些当零嘴吃。
在东北老家的时候,褚优优已经很习惯做的很习惯了。简单的几个步骤,又经过一天的发酵,褚优优便将黄米团全放在竹帘子子上,送到外边冷冻去了。
忙活了一场,仿佛唤醒了体内潜藏着的血脉,她不再沦陷于萧泾渭所带来的感情困扰当中,想了想,又去买肉买菜,剁馅包饺子,只煮了一碗给自己吃,其余的也全包好了,依旧是放在笼屉上拿去户外冷冻。等到这些冻到硬邦邦的时候,就可以用袋子收起来,找个冰凉的角落里存放,想要吃的时候,就取出来煮一煮,非常的方便。
萧泾渭终于还是找过来了,他一路上都在愤愤生气,没有骑自行车,全靠走路,脚步飞快,路面的残雪被踢飞了老高,他的心窝火的更加厉害。快走到学校附近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南北小卖铺的门窗都敞开着,柜台上放着一层白花花的东西,一个挨着一个的摆着,密密麻麻的摆好,颇有章法。
他眯了眯眼,心里到底是因为褚优优在而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在好奇,柜台上放着的是什么,积雪吗?看着并不太像,哪怕距离很远,视觉上依然是有差别的。
再走的近了些,他发现不止柜台上有,门前也有,两把木椅架着竹帘,而帘子上摆着的是金黄色的东西,同样一个挨着一个。
心底有好奇,速度就更快乐一些。到了跟前,他才看清楚,玻璃柜台上竟然全是饺子,与本地的制作方法略有不同,东北的饺子形状有月牙的弧度,填满了馅儿料后,看上去更像是一枚一枚的银元宝,极为憨态可掬;而摆在竹帘上的金色小团子他却不认识,目测应该也是某种食物,瞧着就很有食欲。
萧泾渭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特别一种的灵感,他站在门口,盯着白色的饺子看了一会,又转头过去看着金色的小团子,大约是觉的看还不够,他上手一样捏了一个,饺子和小团子都冻的硬邦邦的,放在手上好一会,也不会软掉。他的眼中无限惊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品尝一下它们的味道。
褚优优就在柜台内坐着烤火,听到动静,她探出头来,极为意外的看到萧泾渭就站在距离自己极近的地方。
她迅速缩脑袋,下意识要躲。
萧泾渭已经发现了她:“褚优优,你还要躲?你能躲哪儿去?”
褚优优蜷缩坐在柜台内的小板凳上,嘴里嘀嘀咕咕的跟着重复:“是啊,我还能躲哪儿去呢?没亲没友、没家没去除的,不就只能在这儿呆着嘛。”
“你嘀咕什么呢?”萧泾渭听了个隐隐约约,一推小门,想要也钻进柜台里跟她理论。
无奈小门锁着,褚优优也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隔着柜台和摆在上边的几百个饺子,两个人的对峙依旧充满了火药味。
萧泾渭刚刚才落下去的火气,蹭的又窜了起来。
他抬高了声音:“你有不满可以直接讲出来,咱们之间一直很容易沟通的,不是吗?为什么要用这种赌气的方式不回厂里?你难道不知道,你也是厂里的一份子,肩负着重要的工作,你一直不到厂,会给大家都带来很大的困扰吗?”
褚优优不讲话,她无法回答萧泾渭的问题,也无法精准表达内心深处的窝囊感。
只是她的沉默,反而变成了另一种激怒萧泾渭的理由,他的声音那么冷,仿佛是要把人给冻伤在原地:“我是哪儿惹到你了?你连话也不想说吗?”
褚优优整理好了思路,淡淡的回答:“厂里的事有着明确的分工,该是我负责的部分,我并没有落下一点点,不信你去问郑小虎他们。”
“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