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秋生从城外带走了不少人,那些流民一听有饭吃,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于是连怀疑都没有。
但被他带进小院里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出来。
秋生隐隐知道,这些流民大概是死了,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人十两银子,十个人就是一百两银子。
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吃不饱饭甚至没饭可吃的时代里,一百两银子,足够让人丢掉良心了。
良心是什么?能让自己活下去吗?能让自己逍遥快活吗?
更何况,从把霍茹埋进青楼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没有良心了。
就这样,秋生挣了一笔钱。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秋生发迹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回了津门,那些原本骂他薄情寡义的人,这时候又掉过头来夸他真有本事,甚至有人专门来京城投奔。
看着投奔而来的老乡,秋生更加开心了,在请对方吃过一顿饭之后,转头就给卖进了小院里。
今天在金凤酒楼,坐在他身边的那汉子,便是其中一位。
人没了良心,就会过得意气风发,这句话用在秋生身上真的没错。
不过就在今天下午,他将人带去小院里的时候,管事的突然叫住了他,说是主人家的要见他。
秋生自然不敢拒绝,只得是战战兢兢地跟在管事身后,进了一处偏院。
偏院里的装饰风格显然更加讲究,秋生被安排跪在院子里,不远处屋檐下,一位青年靠在椅子上,满脸不屑的神情。
火堆旁,苏镜在看见这青年的刹那,瞳孔猛然收缩。
“你就是那个秋生?”青年问道。
秋生不敢抬头:“回……回大人,小的秋生见过大人。”
秋生还以为自己见的是哪位大人老爷,殊不知这青年正是驭尸门当代少主,邹舟。
他还活着?
苏镜猛地站了起来,一瞬不瞬看着画面中青年的脸。
没错,是他。
可自己明明记得,在城外客栈中,这家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都成了一具血色的骨架。
难道是……血魔胎?
那一夜,血魔胎突然出现,用双翼将这位驭尸门少主包裹,刹那间,便让其成为了一幅骨架,而后带着骨架腾空而去。
苏镜知道,这血魔胎虽然是邪异,但不能以常理去揣度。
自己几次与对方的遭遇,血魔胎都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思想与智慧。
甚至在第一次遭遇的时候,血魔胎更是一眼看出自己阴天子的身份,光这一点,就十分恐怖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血魔胎安排的吗?
它,究竟想说什么?
在偏院里,邹舟给了秋生一块玉牌,让其成为了一个外部管事,但要求是让秋生找来更多的人。
秋生自然是欣喜答应了,想着自己这是受到了幕后主使的器重啊。
但这份兴奋劲还没过,就迎来了苏镜的复仇。
故事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黑书上缓缓浮现出几个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结什么样的因,收获什么样的果。我们在接受命运馈赠的同时,也应该知道,这一份份馈赠后面,早就已经标注好了价码。
“请命奖励:恶种”
“世间善恶,皆在人心。”
短短八字的说明,依旧是让苏镜有些不明所以。
看着手中黑色如同种子般的东西,刚想收进阴天子殿中,那种子便突然化为一团黑气,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苏镜惊愕了一下,赶忙内视。
只见那黑气随着自己的经脉一路流淌,直接流到了阴阳冕下方,而后又化为了种子的模样,散发着盈盈黑光,静静悬浮着。
就在这时,火堆的尸体中忽然飘出缕缕黑气,飞进了苏镜的身体里。
准确来说,应该是飞进了那颗种子里。
而后,种子尖端居然破开,长出了一小戳红色的芽。
难不成,这还真是一颗种子,只不过需要人的恶念作为养分才能生根发芽?
若是如此的话,未来又会长成什么样子,难道要在自己体内长棵树出来不成。
苏镜有些无语。
静静看着火焰中燃烧的尸体,苏镜连为其收骨灰的心情都没有。
像秋生这样的人,真的可以算得上是败类中的败类了,把自己的结发之妻卖给青楼不说,最后更是用人命换钱。
不过,那驭尸门少主……
从秋生的生平里,苏镜知道了那处小院所在的位置。
但他并不打算自己出手,而后转身去了一趟北镇抚司。
姜小白不知哪儿去了,依旧是贾晓生接待了他。
苏镜也没有弯弯绕绕,而是开门见山的将自己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只不过没说这些信息的来源罢了。
“此事当真?”贾晓生眉头紧皱,在房间内踱步。
“用活人做某种不知名的勾当,这看起来的确是驭尸门的手段,驭尸门少主也在那里吗……”
贾晓生犹豫了一会,便意识到这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