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屋的房梁上。
我爷用一根头发丝将其悬在了房梁中间儿的位置上,垂落下来的刀尖指着地面上,偶尔转动好似有刺骨的寒意扎在了我的心尖儿上。
“好刀。”
我不懂刀的优劣,但我头一次见到坐地虎却知道这无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因为打我眼睛落在上头的第一眼,就感觉到双目被刺痛。
那锋锐的光芒似乎能够轻易的洞穿我的胸膛一般。
抓住它,拿下它。
心中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大叫,我鬼使神差的向上伸出了手,任凭锋锐的刀尖碰触皮肤流淌出了鲜血也依旧毫无所觉。
我如同梦魇了一般。
而就在我的手掌握住了坐地虎的瞬间。
哗啦啦啦。
我家西屋的房子门扇,窗子,就连屋里都开始莫名的震动起来。
分明今日万里无云,天上的圆月出了三千里,亮堂堂的晃眼睛,可我的手指碰触刀身却好似有一股强烈的歪风吹动,将整个屋里都吹得一片狼藉。
“唔。”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怪风吓了一跳,连忙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声音还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叫了出来,因为那风凉飕飕的吹在我的后脖颈子上,让我忍不住心中一寒。
连心跳都漏跳了几拍。
“哪里来的邪风。”
等到心情稍微回落了一番,我这才暗骂了一句自己大惊小怪。
不过是一阵风而已,差点没把我吓得小心肝都跳了出来,只是我伸手往脖子后头一抹,一阵突然的刺痛,让我感觉到后背的脊梁一阵酥麻,好似下半身都不听使唤了。
该不是吹了邪风吧。
可我这嘀咕声还没落下,忽然小院里传来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我听着一惊,以为是我爷回来了,但随即却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爷这祭刀是按时辰走的,他每年都是子时将起的时候离家,然后在子时末尾的时候回来,大概两个小时,多年来从未有过差错。
所以我才敢壮着胆子来偷这一把座山虎。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琢磨什么,主要是心里的声音在作怪,另外就是我爷越是藏着掖着我越是想要看一看这两把稀罕的跟宝贝是的阴阳刀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难不成是我家里进了贼偷儿了?
我越想越有可能,因为往年来我家踩盘子的过江龙可不少,不过随着头两年我爷九人抬棺上山巅的事儿给压着,早已没什么不开眼的来招惹我们爷俩了。
于是,我手里头攥着座山虎蹑手蹑脚的退出了西屋,然后悄悄朝着院子里瞧。
第一眼,啥也没有。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安静的连蛐蛐锅锅都没叫上一嗓子。
没人?
我正犯嘀咕,可偏在这时候,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听的很清楚,这脚步声细细碎碎,近在迟尺,于是我下意识的低头朝着身前望了一眼,可就是这一喊,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心跳都险些停滞住了。
因为我身前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双鞋迈着前后脚在我身前啪啪啪的走个不停,这是一双女人的鞋。
白底儿,黑面儿,红绣花。
这是一双绣花鞋。
讲真的,就算我是个傻大胆猛的见到了这一幕脑子也是突突了一下。因为我们这一片吧,有说法,出门见鞋,就是见了邪祟,因为鞋和邪同音。
而这一双自己会动的绣花鞋停在我跟前,我哪里还不知道我这是碰见了脏东西,讲道理,若是真碰到了个贼偷,那我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子就算明知道不敌也得上前去跟他盘盘道,可这玩意就是一双女人鞋,明显是脏东西,我哪里能不怕?
我连忙后退,砰的一声就将房门给关紧了。
心中还在后悔,我后悔为啥非要今天去打我爷的这两把刀的主意,我要是早早睡下的话是不是就没这事儿了?
砰砰砰。
门板被踹的砰砰响,就好像有人在踹着大门是的。
可我压根就不敢开。
我只能死命的抵住房门,生怕那玩意会从外头冲进来找我索命,足足好一会,绣花鞋踹门的声音才弱了起来。
我刚刚送了一口气,然后就觉得房梁上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黏糊糊,湿漉漉的好像是什么液体。
我抹了一把,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见到乌漆嘛黑的房顶上有什么东西趴在了房梁上,而落在我额头上的液体就是那玩意滴落下来的。
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然后,我猛的定睛一望,这一下我看清了,趴在房梁上的东西是一个人性的生物,之所以说是生物,因为除了和人形相似之外,压根就和人没多大关系。
獠牙,尖嘴,细密的青色鳞片遍布在它恐怖的脸上,裂开的大嘴如同是裂口一样,一直蔓延到耳后根。
它有四双眼睛,两绿两红,正盯着我发出如同蛇类吐信的嘶嘶声音。
我看得清,勉强看出它的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好像是古代嫁娶的喜服,之所以难以分辨,是因为那喜服肮脏不堪,十分破烂。
而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