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老太太和王书娃。
这不是寻常邪祟寻仇的现象,冤魂厉鬼回来复仇,往往直接对生者下手,而不是如此兜圈子。
刘书义认为我们败了,是因为我们未能守护好雇主,致使王家人折损了一位。倘若张晨心他们借此大做文章,我还真无言以对。
我真的要将爷爷一生的好名声毁在这个小村庄吗?
我越想越是焦躁不安,索性起身走到窗边,拿起桌上的凉水一饮而尽,待我把杯子放下时,自己突然愣住了,杯子里装的是水?
刚才我全神贯注于其他事情,并未留意杯中物,否则肯定会先查看一下杯中是血还是水?
我小声道:“艳玲,你在这看好屋子,哪都别去。”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老太太悲痛欲绝的哭声从前街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儿呀!娘给你送帽子来,快出来拿啊!让娘看看你啊!”
艳玲轻声劝道:“怎样,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不去!”我坚决地回应:“今晚哪里都不去,就在屋里守着。”
艳玲似乎还想再劝,却被老刘及时拦住:“不必多说,陈满不动手,自有他的道理。”
我紧紧盯着大门的时候,王书娃疯狂地敲打着我的房门:“陈先生,求您救救我妈,救救她啊!”
对于他的哀求,我假装没听见,始终站在屋内岿然不动。艳玲看着门口有些为难:“陈满,雇主有要求,我们不去看看么?”
我坚定地摇头:“不去,今夜只在王家坚守,任何地方都不能去。”
我的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冷嘲热讽:“好一个卷山龙,竟怕死到如此地步,就不怕辱没了陈家的声誉么?”
吴江龙已经走了进来,面带笑意地看着我,言语间带着挑衅:“陈满,你输了,该履行赌约了吧?”
刘书义忙打圆场:“三眼门与陈老爷子两代交情,何必这样呢?我们……”
“少废话!”吴江龙身后一人插嘴道:“输了就是输了,若是你们输不起,可以收回说过的话,我们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晨心瞪了那人一眼:“别做的太过就行。”
吴江龙则笑眯眯地道:“晨心,此事关乎道上规矩,谁也不能破坏。不过念在陈老先生的情面上,我们可以放宽条件,你们只需随便派一个人应战即可,不必陈满亲自出手。”
“我……”刘书义本想自告奋勇,话还没出口就被我打断。吴江龙稍退半步,让出他身后的人:“怎么?怕了不成?”
我冷然回应:“我倒想问你,何时见我败了?”
吴江龙身后一人接话道:“卷山龙竟连输都不敢认?雇主都丧命了,你还硬说自己没输,这脸皮可真厚。”
我将目光投向那人,反问道:“王家可是我的雇主吗?”
“王家……”对方仅说出这两个字便哑口无言。
刘书义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是是,王家是你们的雇主,不是我们的。吴先生,雇主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不仅刘书义与艳玲的思路都被生意牵绊,就连我刚才也未曾明白此事,若非我灵机一动,还难以找到反驳之词。
我带着讥诮的笑容看着吴江龙:“三眼门培养出来的弟子果然与众不同啊!一群人追着鬼魂跑,连雇主都能抛诸脑后。这事要是传扬出去,恐怕连祖师爷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你!”张严一时语塞。
吴江龙低沉地说:“陈满,这个……雇主,我确实做的不对。”
我指向吴江龙身后的那人,“既然这样,我也退一步,只要他重复刚才说过的话,我们的赌约就重新开始。”
张晨心向前跨出一步,厉声道:“陈满,你别太过分了。”
我扶着手中的刀冷笑:“如果败下阵来的是我,他们会轻易放过我吗?一报还一报,这便是因果循环。”
我声音骤然低沉:“你们最好赶快决定,要么自取其辱,要么现在就动手,随你们选择。”
吴江龙满眼怒火地看向其弟子:“六子,三眼门的威名不能受损。”
“别这样!”张晨心拦住了六子:“我来。”
我颇感意外,本以为逼迫吴江龙让步的会是他人,结果变成了张晨心挺身而出。名叫六子的男子脸色涨得通红,青筋暴起:“陈满,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担。我现在就砍掉一条胳膊给你,够不够?”
六子抽刀之际,张晨心亦拔刀而立:“把刀放下,今日你要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你若不想看到我也断臂,就给我站到一边去。”
“姐!”六子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张晨心毅然上前,我赞赏地点点头:“张晨心你有担当,那个六子也算有种,这次就算了!你们回去吧!赌约明日继续。”
吴江龙这才舒了一口气,对我道了一声“多谢”,便带人退回了房间。
老刘嘿嘿一笑:“你们坐着,坐着……我去抽根烟。”
我明白老刘并非真的去抽烟,也没打算追问什么,只是嘱咐艳玲盯紧老刘,自己则坐在屋内慢慢梳理王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