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后院花厅。
李婉逗弄着两位奶母怀里抱着的小婴孩,团哥儿长得白胖,宜姐儿稍显瘦弱了些,倒也是个爱笑的小丫头,清亮的眼眸泛着光似的,一双小手扑腾扑腾的咯吱直笑。
殷氏见两个孩子喜欢李婉,心里高兴,“我瞧着这两小只就是喜欢见着妹妹,瞅瞅,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李婉接过奶母手里的帕子,替两个小的拭去嘴角的口水,笑道“这么小的孩子,哪知道喜不喜欢,便是瞅着有人逗他们玩儿,才开心的。”
殷氏倒不这么认为,她的这一胎能母子仨平安迈过鬼门关,多得李家当日出手相助,在殷氏心里,这两个小的就必须跟李婉亲近。
李婉回到桌前,给殷氏斟了碗奶茶,“老夫人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前两日魏老夫人感染了风寒,可把魏宏两口子吓得不轻,老人家已有六十多岁高龄,寻常一点儿头疼脑热都是要命的存在。
倒好在他们两家亲近,有罗先生出手医治,再配以调养的方子,魏老夫人不过两日风寒便已是全癒。
“好了好了,我便是趁着祖母歇下,才带着两个小的到你这串门子,祖母还与我说,服用了你家先生给开的调理方子,从前的头疼症也不怎么犯了,让我和当家的定要好生谢过你们。”
“不当谢,老人家身子最是紧要。”
“谁说不是呢,祖母昨个还派人往盛京给祖父去信,信中多是要让祖父羡慕的事,奈何我家那两个大的需得留在盛京,不然祖父估计都想跟着过来。”
自从魏阁老得知两个大的曾孙被他们那不顶用的祖父草草订下亲事,平日里对两个大曾孙子更是严加管教,便是希望日后他们自己好生考了功名,无需依附家族的庇佑也可出一番头地。
所以,当魏阁老夫妇俩得知那不顶用的儿子又把手伸到大房孙子房里,魏老夫人才会应允了长孙的邀请来到了福州城看着。
平日里二老都念着能多活几年的,好撑到大房孙子顶门立户,不然依着儿子肆意妄为的作风,他们魏家迟早要败落在不孝子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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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地从街道上行驶而过,马车里,幼茵打开手中的折扇,满意地弯起了嘴角。
侍女小芸眼瞅着郡主对这把新得的扇子如此上心,道“郡主,这扇子是否贵了些的,方才奴婢可再把价格往下压的。”
幼茵收起扇子,放到锦盒中,“唉哟,不贵不贵,我瞧着这扇子就值那个价钱,听说这扇子上头提字的是前朝大家白先生,光是这字就不止这个价钱啦。”
小芸真的不想腹诽郡主的天真,一个巴掌大的小铺子哪有可能卖出名贵的珍迹,不过是哄郡主这般纯善的客官罢了。
幼茵将锦盒上的绸带系紧,递到小芸手上“你先把它收好了,下个月本郡主再取了送人。”
“啊?”小芸这下不得不提醒郡主,“郡主,若是用这扇子送礼,会不会太——。”
“太好了是不,我也觉得,我挑的礼保准没错。”
幼茵完全没给侍女言说下去的机会,自顾自觉得很完美。
眼瞧着郡主如此高兴沉浸其中,小芸不好说出不中听的扫兴,悻悻然的闭了嘴。
幼茵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了瞧,发现今日街上又来了好些流民,整个福州城都快成了收容所,眉头略微蹙紧。
“郡主可是瞧着什么,惹您不开心了?”
“并没有什么惹到本郡主,就是看见街道上这许多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民,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生在皇家,虽无法感同身受,倒也体会他们的不易,爹爹常说,黎民百姓日子过好,家国才会壮大,可我这十几年在福州城,就没见过这里的百姓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前有流寇作乱,后有天灾人祸。”
小芸闻言道“郡主,您是我朝唯一最最尊贵的郡主,仍心怀黎民百姓,依奴婢看,若郡主您亲自替福州城百姓抄写拂经,送到乐禅寺供奉,定是能让佛祖感念,为福州城百姓谋得福荫。”
“对哦!”幼茵觉得小芸这提议甚好。
“那好吧,咱现在便回府,我速速抄上一份,趁下雪天前送到武夷山的乐禅寺供奉。”
“是,郡主。”
小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意提的一个建议,就提起了郡主的心思,总算是想到法子让郡方待在王府内,没得外头日见寒气重,郡主仍时时往外边跑的。
另一条街道上,魏府的马车从李府门前驶离,于妈妈将仍有余温的汤婆子塞到殷氏手中。
“夫人,小心着凉了。”
殷氏一只手接过,望着被两位奶母抱在怀里睡熟的孩子,脸上漾满柔光。
“对了,一会子路过福清斋给太老夫人捎上新鲜出炉的麻饼,祖母她最近倒是好上这口了。”
“是,夫人。”
很快,外头赶马的家奴将马车靠边停下,殷氏心想是到了福清斋,抬手撩起了车窗的帘子,只一眼,便立刻伸手扯住准备出马车的于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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