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宵,李怀溪基本没合过眼,一面担心秋灵几人的情况,一面静待阿七他们传回来消息。
昨夜思婳给秋灵施了近一个时辰的针,总算让小姑娘的脉膊跳动有所好转,后半夜里,罗先生特意从隔壁过来了一趟,诊看了秋灵的情况,脸色不由深沉了几分,再度亲自给小姑娘下针施救。
十八最严重的伤势在腹部,经罗先生检查,得亏没伤着肠子,不然以当下时代的医疗水平,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又好在府中常备了不少上好罕见的药材,罗先生用光了私藏的羊肠线,才将他身上大小的伤口缝合。
罗先生即便是中途离开,十八几处重要的穴位仍是插着银针,再着两名药童仔细看守在旁。
孟春伤势瞧着严峻,却是三人中较轻的,倒也因出血过多,经过之冬的施救,还需调养数日才有可能醒来。
羽落院。
李怀溪静坐于房中的桌案前,靠着椅背阖眼微歇,但凡一点子动静,小伙子便会立马睁开眼帘,眼睛里布满了疲惫的红血丝,让人瞧着有几分病娇之感。
卯时刚至,天色就已蒙蒙亮起,此时,院门方向传来脚步声,怀溪耳廓微动,眼皮微微掀起。
铭笙来到房门前,见小叔满脸的疲态;相较小叔怀溪,铭笙刚才倒是睡了小半个时辰。
怀溪揉了揉酸胀的眼角,双手撑着椅子扶手起身,“走吧。”
无需铭笙言明,怀溪已猜到阿七他们的消息传了回来。
“嗯!”
-------
怀溪几个哥儿前脚刚离府,孟管家便来到暮居院与宋之秋传话。
昨个秋灵遇险之事宋之秋自然是知道的,夜里唐氏特意到听雨院看过秋灵。
小姑娘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额头的创口瞧着便让人心疼。
当下宋之秋听闻孟管家带来的话,气得握紧了背身的双手,“好,有劳管家即刻派人到杨府给杨大人捎话。”
“是。”
孟管家走后,唐氏从房里款步出来,眼看相公脸色阴沉,当即猜到其中之事另有隐情。
“可是有关昨个灵儿姑娘的事?”
宋之秋闻声快速敛起眼底的怒意,缓了缓,对媳妇露出柔和的微笑“嗯。”
“可是严重?”
“无妨,娘子无需挂心的,此事我定当替大哥、嫂子处理妥当。”
唐氏点了点头,伸手握过他身后紧攥的拳头,“你也别太气着自己了。”
宋之秋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意,反握住媳妇的手,眼里溢满柔情,“好。”
半个时辰后,文家。
文大人在家中用了早饭,正准备更衣前往衙门上差,下头的奴仆急匆匆赶到后院禀报。
“大人,大人不好了……”
文大人性子向来宽厚,倒也看不过一大早就有下人跑到跟前冲撞,不由地敛起不悦的神色。
“何事如此冒失,有事说事。”
那名奴仆跌跌撞撞地跪倒在房门前,一脸欲哭不哭的模样,跟死了亲娘一样的看难。
静坐在门里桌前用饭的文太太,早在听闻奴仆这急促的声音,心头便不由打了个激灵,手里拎着的汤勺落入碗中,瓷器清脆的碰撞声,倒是引来文大人的注意。
不过,文大人也只是微微扫了眼,很快又将目光落在门前的奴仆身上。
“大……大人,杨大人还有还有,宋师爷领着官差到咱府上来,说……说……”
文太太闻言再也止不住抖动的手,半碗粥直接从手中脱落,碗砸在了桌面,微烫的米粥溅到手背,粥水顺着桌沿滴落。
文大人这下忍不住回头又扫了眼媳妇,“太太今个是怎的,连你也如此冒失。”
文太太急忙从桌旁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背,垂着眉眼掩饰眼底的慌乱,“没——”
然,文太太刚开口的声音,就被奴仆给截了去“大人,杨大人说,说咱家太太收买了山匪蓄意谋害李大人家的姑娘,要将咱家太太带回衙门审问。”
文大人大为震惊,“什么?”
砰!
回头,就见自己的媳妇昏倒在了地上,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将地上的媳妇扶起。
“快,快请郎中。”
怎么可能,怎么会。
他家太太怎么会对李大人府里的姑娘……,文大人简直不敢相信,那可是李大人府的姑娘。
与此同时,宋之秋与杨通判领着衙差不顾文家下人的阻拦破门而入。
一时间,文府上下闻风色变,文家下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对来势汹汹的官差,吓得惊声四起。
距离福州城十里外一处隐蔽的山洞,传出刺耳的兵器撕杀声,怀溪他们这趟连府中的暗卫全带了来,还带了近十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家奴。
对十三等暗卫而言,十八昨个险些命丧于这群山匪手里,出手必然是狠辣致命,势必要将兄弟所承受的痛苦,从山匪身上讨回来。
一番厮杀过后,藏匿于洞穴中的山匪死伤惨重,贺稹手中长刀挥砍有力,如一条银龙绕着他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刀口下的山匪鲜血飞溅如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