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小恙羊袁枫很不自在的躺在了房里的榻上,此时,罗先生提着药箱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随侍和一名学子。
袁姝依旧守在外间,无不紧张的掐紧了虎口,担心哥哥受不得断骨之痛。
小佩同样忧心世子,“姑娘,要不奴婢陪您到院外等着。”
袁姝想也没想的摇头,“不,我要在这陪着哥哥。”
榻上的恙羊枫抿了抿唇,示意行骨,“动手吧。”
行骨握了握拳头,于心不忍地提起主子的一条腿,抬起的手臂迟迟不敢落下。
罗先生用烈酒净手,转身见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十三,你来。”
袁枫就见神医那名随侍近前,接过行骨的动作,手起掌落。
“唔~~”
行骨及时往主子嘴里塞了块帕子,袁枫疼得浑身颤栗不止,脸色煞白,冷汗直渗。
十三继续提起另一条腿,再次落下掌刀。
咔嚓!接连骨头断裂的闷响。
外间的袁姝都听见了,心疼得眼眶泛红。
行骨无不心疼地握紧了主子的手,呼吸都不由窒住。
罗先生上前,伸手摸了摸肿得老高的膝盖,回头瞥了眼十三,赞许道。
“干得不错!”
行骨:……
神医,当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嘛。
罗先生撇嘴瞅了两眼行骨,嘴角哼哼。
先前他瞧过,这小子虽多年久坐轮椅,身边人却伺候得极好,许是日日有为他的双腿按摩,才不至于久坐的双腿肌肉痿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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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李府,懿祥阁,书房。
隔着珠帘坐在里间茶台前的李婉,面色凝重的听着外头人的述诉,握着茶碗的手紧了又紧。
孙娘忧心的看着夫人,虽当下二公子已回到老爷夫人身边,如今再听得二公子于边疆时的遭难,总归是让老爷夫人心里难受。
李怀江背身站在案桌里,缓缓地闭上双眼,须臾回身,示意跪着的书圆起身。
“知道了,去忙你的吧。”
“是,老爷。”
书圆退出去后,李怀江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李婉示意孙娘也先退出房外,起身为李怀江斟了碗热茶。
李怀江隔帘相望,顿了半晌,打帘子进来,握住媳妇伸来的手。
“饮血饱腹,到底是恩重如山。”
李怀江点了点头,“若是能早一步,他也不会愧疚至此。”
“罢了,他小子想,便随了他去吧。”
李婉默了默,“好,即如此,下回殷大太太再来,我便与她挑明了说,若两家能成,总归咱是开诚布公了。”
李怀江捏了捏媳妇的手心,“也好,早些给他小子订了,让他稳定下来,京中如今不少眼睛盯着他这桩亲事。”
“好。”
“回头,我书信给老三,让他在老家帮着操办吧。”
当下京中风起云涌,铭意这位锦衣卫都督暂时离不了京,倘或与殷家的婚事订下,便需紧着筹办婚宴。
彼时再让老家为那死去的女子上宗妇族谱,多少让新过门的二房儿媳心里不快。
李婉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让他小子寻摸机会,远远的看一眼人家姑娘,总归得合眼缘不是,他如今这般心性,若日后不对眼了,岂不是耽误了孩子的终身。”
“嗯,便按夫人的意思来,让他小子自己瞧过,合适了夫人再与殷家联络。”
夫妻俩很快商议出结果,毕竟以当下时代,铭意已是大龄剩男,如他们老李家当下的境况,婚事不能再拖。
思及此,李婉悠悠的叹了口气,把茶盏移到男人面前。
“听说与曲家有牵连的大臣都已羁押入大牢,二皇子那边,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李怀江端起茶盏抿了口,“到底是亲骨肉,帝皇再无情,亦是下不去手,最多不过是幽禁终身罢了。”
李婉闻言,想了想,问“魏潇的事,你可有与魏将军去信明说?”
李怀江点了点头,放下茶盏,“早在魏潇选择站队曲家,便该料想到有今一日。”
回想去年,他曾有意提醒过魏潇,奈何彼时的魏潇已是被利益蒙了心智。
提到福州城魏家,李怀江倒是想起了闺女。
“昭儿可是快生了?”
“估算还得有两月,有殷夫人在,咱不必操心的,魏将军府不同梁亲王府,不好往人家府里塞人。”
如殷氏这般世家夫人,儿媳妇临产期间,养身嬷嬷和稳婆、乳母定然提前张罗好。
李婉也想闺女了,淡淡笑道,“以往孩子小,咱总嫌事多麻烦,如今孩子各自成家,咱俩又挂念得紧。”
“灵儿可有书信给夫人?”
提到长养女,李婉心头瞬间涌过股暖流,“那丫头每月信件不断,北境没那战事,有稹哥儿陪着她娘俩,身边又有良娘子看着,最是省心。”
说起戍守幽州城的梁亲王,李婉听说皇上曾有意让他留京,奈何,梁亲王得知当年的王妃便是在那北境的土地亡故,若没战事述职,怕是此生都不会离开幽州。
“唐氏本是想着今年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