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
那敌将面上,已有数道创伤,血流不止,恼羞成怒,对手下令道:
“哇呀呀.....贼人冥顽不灵,还敢反抗?左右给我放箭,射死这个女妖道......。”
寡水道长却快步闪到将士身前,劝道:
“大人且慢,我与那道姑尚有几分渊源,待我上去劝其投降吧,免得大人多费气力。”
那将士刚才被寡水道长所救,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不好反驳,却也悻悻说道:
“你去劝降可以,她如若不从,格杀勿论......。”
寡水道长走向清汤道姑,见其蓝色的道袍上虽然血迹斑斑,却是“瞳人剪水腰如束”,风姿卓绝,不由得回想起与师姐在榆树下辗转缠绵的风流往事,心中一荡。
“师姐,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我重逢,竟在此处......。”
清汤道姑骤见寡水,心中也是异常慌乱。
慌的是,她知道清风剑法的厉害,敌军有此强援,雪上加霜。
乱的是,她对寡水师弟也的确怀有情愫,本以为心如止水,没想到再见时,竟又芳心如此凌乱。
她面上强作镇定,对寡水喝道:
“四师弟,没想到你竟然投靠了官府?现在也来和我为敌?”
寡水笑道:
“承蒙陆大将军收留,各为其主罢了。眼下我军势大,师姐不如先降了我,再去劝劝师傅,他老人家最听你的话,只要肯投降,我保你们性命周全。”
提起师傅,清汤道姑眼眶微红。
“你还有脸提到师傅?你射伤大师兄,叛逃下山,早就和我们清风观恩断义绝,师傅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岂是你还配提起的......。”
她想起师傅临终时,交待后事,唯独没有提到寡水,显然已不认这个徒弟,心中又对寡水愤恨不已。
寡水却不知道百里求贤已死,听师姐说得绝情,完全不留半分情面,脸色一沉。
他清楚清汤道姑已是无路可退,言语中更加咄咄相逼。
“哼,当年我逃出清风观,还不是为了你,你别不知好歹......。你若降了我,我开能让你还俗,与你共同切磋武艺,重续当年情份,若还执迷不悟,眼下就算百里求贤在这里,也救不了你了。”
寡水道长若好言相劝,清汤道姑说不定还能念着旧情有所动摇,却听他威逼利诱,重提旧事,还直呼师傅姓名,心中慌乱一下子变得无比愤怒。
此时对面断楼人声鼎沸,由于余震白和慕容缘的撤离,城楼又被攻城方全部占领。
城门口,公孙屹也且战且退,带着剩下的部队往内城退却。
潼关南城,只剩下了清汤道姑他们,孤立无援。
清汤道姑认清了形势,暗自思索:
“我不愿投降受辱,更不能辱没了师傅的一世威名.....但我就算不畏死,也不要连累这些黄岐府的勇士才是。”
她拿定主意,强压怒火,终于向寡水答道:
“师弟,难得你还念着我俩的旧情.....也罢,让我投降可以,但你还须要确保这些黄岐府将士的安全才行。”
寡水以为清汤道姑回心转意,自己可以同这位美人再续前缘,心中一喜,自然满口答应。
“放心,这个包在我身上。”
他转身对那位大将说道:
“敌人已同意投降,请大人务必留他们一条性命吧。”
那将士知道寡水道长武功高强,忌惮三分,听他说劝降成功,只好应允。
“也罢,传我将令,投降者可免一死,待破了潼关,再行发落。”
寡水办妥了这件事,才又朝清汤道姑靠近。
“师姐,这下子你可以放下那把拂尘了吧。”
清汤道姑听见了那将士的号令,便将手中拂尘向寡水道长递了过去。
寡水一伸手,便接住拂尘。
清汤道姑顺势将身子往寡水靠拢。
寡水道长还以为美人真的回心转意,大喜往外,正想抱住清汤,却不料自己反被清汤抱住。
清汤道姑泪流满面,在寡水耳边轻轻耳语:
“师弟,师傅已然仙逝,他老人家临走时,的确劝我还俗。你不也还想和我在一起么?我这便也如了你的所愿......。”
言毕,清汤道姑抱着寡水道长,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众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