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昏暗,星光黯淡。
集市大道,是潼关城南通往内城的必经之路。
公孙屹骤见沈梦,停下脚步,声泪俱下:
“沈大帅,属下无能,失了南门,请治属下之罪吧......。”
沈梦却连连摆手,大声催促道:
“公孙将军,南门失守,我也有责任,现在不是治不治罪的时候,而是军情紧迫,将军快助我于此处设置最后的防线......。”
“什么?大帅要把最后的防线设在这里?我没有听错吧?”
公孙屹简直不相信自己刚才所听见的,惊讶得张着大口,一脸茫然地望着沈梦。
他不解地问道:
“沈大帅,南门尚有高墙危楼,都拦不住敌军,这里道路宽阔,无险可守,又如何设防?”
沈梦已经拉着天子下了马车。
“没错,公孙大人,你带着还有战斗力的将士,点起火把,就在路中间列阵设防。弓弩手到楼上去,我们用这些马车挡在路中间就好,且看我手段......。”
沈梦让身边的侍卫,洒了很多药粉在马车周围和道路两旁,然后才命令侍卫打开马车车厢。
公孙屹猛地闻到一股石灰混着硫磺的味道,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这个沈大帅,究竟要做什么?”
这些马车倒是慕容缘见过的,闻到硫磺味道,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些潼关的捕蛇猎户,幡然醒悟。
“啊,沈梦是要用那天抓到的毒蛇,来阻挡敌人的进攻吗?可我自从轩辕密林昏迷醒来后,能御蛇的应龙将军就再也不见了踪影.....沈梦也会驱使这些毒蛇?”
正如慕容缘所料,从马车里面,果然黑压压地爬出来一群毒蛇,沿着药粉铺设出来的路径开口方向,齐刷刷往城南窜去。
这些毒蛇正是那日李世进城时,由大巫师留在驿站马车之内的,被“蛇毒”提走了一半用于开棺,剩下的仍是锁在马车里面,被沈梦发现后,她便将这五辆马车作为了最后的“援军”。
雨雪交加的黑夜,有这些蛇群拦在路上,的确也是一条天然的屏障。
余震白似乎明白了沈梦的用意,接过一包药粉,协助那些侍卫,将毒蛇迅速往追兵来路驱赶。
做完了这一切,沈梦才拉着慕容缘和余震白,带着天子,往路边一栋最高的房屋走入。
她一边走,一边对公孙屹说道:
“公孙将军,等下只需如此这般,便能挡住陆大将军的数万追兵,我自有奇谋妙计,定能解了潼关之危......。”
公孙屹虽见有毒蛇助阵,对防线的作用仍是将信将疑,却也只能依着沈梦将令,命手下燃起火把,在马车后面列阵,拭目以待。
陆大将军的追兵中,仍是“巨灵将军”江镇海的部队冲得最快。
他远远望见漆黑一片的大路中间,猛地出现了守城方火把的光亮,大吃一惊,停住不前。
“怎么?敌人已是溃不成军,却还敢杀个回马枪,莫非有诈?”
他身旁一个士卒,收不住脚步,依旧超前猛冲,却不料脚下踩到一条软绵绵的东西,脚踝一痛,立即跌倒。
紧接着,前方惨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妈呀,什么东西啊?”
“啊,有毒蛇,好多蛇......。”
“啊,我被咬了,将军救我......。”
黑暗中,冲在江镇海前面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均大呼小叫,遭到了毒蛇的袭击。
江镇海皱眉,雨雪中他根本瞧不清楚地上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
“怎么路中间会有毒蛇?貌似还挺多?”
正当“巨灵将军”惊疑不定之时,突然从地上窜起一条花白相见的五步毒蛇,张着大口,就要咬他。
江镇海也算是刀法卓绝,避过蛇头,大刀横斩,将那条毒蛇,劈为两段。
“好险......。”
他额头冒汗,不敢再往前行,向左右吩咐道:
“停止追击,快点起火把照路,莫要中了黄岐府的诡计。”
追兵方始燃起火把,将潼关集市大道,照得通明。
江镇海这才看清,前方黑压压起伏蠕动,果然有无数条毒蛇顺着道路,往己方阵营袭来。
这群毒蛇被马车锁了几日,早已饥渴难耐,避开沈梦设下的石灰硫磺,沿路而下,突然闻到追兵身上的血腥味,自然全都朝前攻击。
江镇海哪见过这般景象,着实被吓了一跳。
“不好,黄岐府的军队果然是诱敌深入,却不料将毒蛇设在这里,快退,快退......。”
他见势不对,立即撤退,撒开两腿,跑得又是快捷无匹。
征西大军中十二员大将,被慕容缘刺倒一人,被余震白射死一人,还余十人。
“泰山将军”谢文正作为中军统领,也骑马率队,进了潼关。
那支神力弓与插着黑色长箭的箭袋,就歪斜着,挂在他的马后。
这个久经战阵的太湖总兵,已隐隐察觉到,潼关城北似乎也在经历着一场战事,暗自思量:
“黄岐府南门的守城军队,明显人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