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周围也有些窸窸窣窣的窃语声,但听力极好的灵术师大有人在,常彤这话说完可是杀头的。
南荞在她背后低语:“妄议皇族要杀头!”
常彤抖了抖,老实低头走路,对南荞感激了几分。
队伍往前挪,很快就轮到南荞她们。前头站着几个掌事姑姑,凉姑姑也在,让常彤、南荞、理真真、纪玉四人一字排开,介绍:“这几个是新到介蓝院的。”
长公主顿时直起身子看过来,提高嗓门叫了一声:“给本公主好好伺候方郎君,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否则本公主扒了你们的皮!”
商律笑了声:“皇姐,你既然这么不放心那个方郎君,还要他做什么,不直接办了他,不太符合你平时的作风啊?”
镜襄公主啧了一声:“你懂什么,有些人啊一眼就刻在心里,只想宠着他惯着他,但是以后怎么样不好说,反正我现在就喜欢他,让着他一点也没什么,何况他已经答应成亲了嘛。”
商律回笑:“我哪里不懂,要是不懂,今天这么大张旗鼓做什么。”
镜襄公主很鄙夷:“我看你啊是一个人久了做春梦当真了吧,哪有比小珊珠还美的人,你看这一个个的,歪瓜裂枣,都是下贱胚子。到时候统统都是丢给红……”
鲛太后重重咳了一声,犀利的眼神刺向镜襄公主。镜襄公主簌簌一惊,意识到差点说漏嘴,只得撇撇嘴不说了。
“律儿,继续。”太后发话。
这四个啊,皇姐特地选来放介蓝院的,自然样貌在婢女里都要垫底,商律掀开眼皮瞧了一眼,满脸不耐烦。
南荞绷紧的头皮刚想松下来,却只见刚想挥手的商律忽然顿住了,一直懒懒靠着椅背的背脊也挺直起来,盯着她们看,忽然就站了起来,还一步步走过来。
这下子,不光是鲛太后和镜襄公主,连一众的宫婢们都瞪眼凝神看过来。
商律从第一个常彤看过来,上下打量一下,常彤紧张得额头都是汗。
不过商律走开了,第二个是南荞,他只看了一眼,向着旁边理真真走去。
南荞脚尖都在抓地,见商律走下来,心里便盘算着要是他真的认出来,她只能杀出去了,放眼望去,除了商律是紫阶,鲛太后不过是蓝阶,镜襄更只是绿阶,周围的侍卫也没有紫阶,大不了打不过就隐身,直接带千里眠走,管不了那什么吸收北溟海灵息的水滴子,保住自己的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是商律瞟了她一眼就过去了。南荞刚想松一口气呢,商律又杀了个回马枪,猛地凑过来,凑到她耳边,使劲闻了一下,嘴角微扬:“好香啊,你用的什么香露?”
南荞心里咯噔一下,她什么都没用!
她“吓得”退后两步,噗通一下跪地上了,声音颤颤巍巍道:“奴婢什么都没用!是我家郎君屋里的熏香!公主殿下赏赐的!”
商律看看她,又转脸看看镜襄。
镜襄还在看好戏呢,想着自家弟弟真是恶趣味,难不成看上了这个丑八怪,看上也好,虽然丑,但是方郎把她放身边就很碍眼。但是她这么一说,公主殿下倒也实诚:“啊对,我前天命人送去的海风琼华露。”
“皇姐这么一说的确是。”商律笑了笑,“起来吧,看你吓得,孤又不会吃了你。”
随后他也没往下看,直接回了主座。
南荞几人被带了下去。
走过场之后的宫婢们都各司其职去了,南荞几人回去的时候,理真真和纪玉哪里忍得住,都凑过来闻她身上的味道,闻了下也说挺香。
南荞无奈,千里眠的熏香就不是这个味,但是农家渔家的姑娘大抵也分不清,只好道待会儿回去让郎君赏大家伙一些,省得她一个人被吓死。
其他几人当即眉开眼笑说好。
回介蓝院时,千里眠已经收拾妥当,他正坐在院里喝茶,见她们几个回来,还招呼了一声打趣道:“丫头们把心收回来啊,那大王还没我长得好看呢,多看看我就是了。”
公主惯着他,又在自己院里,他自然什么都敢说。
几个丫头嘻嘻笑着行礼请安,各自去干活了。南荞走后院扫地去,她同千里眠提过了,她上午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免得招风。千里眠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
但是下午,她的任务就是“帮郎君抄经”。
半下午的时候,南荞正正经经在抄经,因为那个柳郎君又来了,又缠着千里眠讨论学问,她只好做一个恪尽职守的抄经丫头。天知道她的毛笔字写得多难看。
正抄着,凉姑姑进来了,行完礼,呵呵笑道:“郎君,老奴这次来是要带小蝶姑娘一道去见公主的。”
南荞手一顿。
千里眠眼刀唰地就瞪向凉姑姑:“怎么,公主殿下还这般防着我,在她心里我是这样的色中饿鬼?那还死抓着我不放做什么,索性赐我死得了。”
凉姑姑急忙解释:“哦不不不!郎君误解了,公主殿下可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殿下是想问问小蝶关于郎君的近况,缺什么少什么,好让人送来。到时小蝶去的时候什么样,回来保准还是什么样!”
千里眠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南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