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同一时间,几滴雨水落在几人身上,轻微的刺痛感从被雨水打湿的地方传来。
这明显不是寻常雨水。
“兴海下硫酸了?”褚捷海伸出手又接了两滴,落在掌中雨水竟是黑色的,压根就是常理认知中能出现的东西。
他甩了甩手,抬头朝天空看去,“这他妈到底......”
只见阴邪不祥的气体围绕着黑云向外扩撒,云间反复闪烁着诡异的猩红色,好像有什么诡异生物要从其中探出头来,黑色且带有腐蚀性的雨也在“滴答滴答”地落下。
褚捷海倒抽一口气,震惊道:“这他妈也太邪乎了吧,想象生物还能一次弄出两个啊?!”
还没有走到沙滩的周泽锦抬头看向笼罩天边又满是邪气的黑云。
数不清的黑雨在落下,速度也在变快。
可这些黑色雨滴却在即将打在周泽锦身上时拐到了旁边,似乎是在害怕周泽锦。
灵泽意为润泽万物的雨水,而碧虚指天空和水。
天地之间,水为起源,天海之间,雨水相连。
而神司碧虚,特殊能力【灵泽】。
无论有没有前世记忆,灵魂近乎完整的周泽锦对水相关之物有近乎本能的掌控和感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黑雨是多么肮脏的东西,又会对万物造成怎样的伤害。
更重要的是,这黑云是祝巫异能者弄出来的,而通过【灵泽】,他嗅到了对方从灵魂上发出的恶臭。
“又脏又臭。”周泽锦轻微蹙眉,言语间也带了些许愠怒,他问:“下雨,你经过我允许了吗?”
霎那间,还算平静的海面翻涌起来,掀起滔天的巨浪,汹涌之势似乎能将万物在瞬息之间吞没其中。
褚捷海瞪大了眼珠子,“贝组长,是你组员疯了,还是我眼睛瞎了啊?!”
贝岑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以前周泽锦陷入危险后切换的战斗状态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失控,或者说之前他压根就没真正出手过。
巨浪还在向上翻涌,褚捷海说句话的功夫就又往上涨了好几米。
他看着这足有几十层楼高、势要与天接壤的大浪,尴尬问道:“贝组长,我冒昧问一下,周泽锦他.....没有跟人玩同归于尽的前科吧?”
“有的话,这么大一个浪打下来,我们谁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到了,只见仍在上涨的巨浪竟是幻化成了一只巨鸟。
更确切的说,这巨鸟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可依旧壮观到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它展开羽翼向天边的黑云飞去,全身晶莹剔透,仿若清晨的露珠,在灰黑的天地间散发柔和的淡蓝色光芒。
伴随巨鸟的展翅飞翔,遮天的海浪化作它的尾翼,像飘带般柔顺翩跹,又如裙摆般华丽绝美,似乎天海之间都成了独属于它的舞台。
巨鸟在独属于它的黑色舞台上起舞,所过之处黑雨皆在退散和避让。
黑雨在逃,却因速度太慢,被巨鸟轻易追上,被迫融入它的体内,化作晶莹的一部分。
这巨鸟在天地间转了一圈,黑雨便彻底散去了。
海水幻化的羽翼绝美又柔和,可每一次的扇动都充满了力量感,飘逸的尾翼也漫天铺展开来,浅蓝色的光晕染在天地间,带了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仿佛要将所有的污浊洗去。
它高高昂首,似乎在啼鸣,于是生生不息的海浪声成了它震撼人心的鸣唱。
它再一次展翅高飞,飞向邪性不祥的黑云,又融在了云间,浅蓝色的光晕吞噬诡异的猩红从黑云中心快速蔓延开来。
自此,邪性的气体在消散,漆黑的诡云在褪色,皎洁的月重现于天边。
月光缓缓洒下,似乎淡了很多,可滔天若盛怒的巨浪就此平息,翻腾的海面也终于安静下来。
当最后一片浪花重归于海,遥远的海平线上燃起耀世的橙光。
黎明来了。
橙光从海平线上快速扩散至天边,淡蓝又柔美的云就此染上一层神圣的光晕。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
绵长的雨缓缓从云端降下,伴随黎明的辉光化作暖色的金砂。
灵泽降而万物逢生,哀鸣渐止。
抚伤无痕,润物无声。
泥沙消去了污浊,露出本来的色彩,像极了柔和的暖床。
睡梦之人躺在暖床上,额间的伤口被洗净,面容平静又祥和,似乎在做一场美梦。
褚捷海站在沙滩上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脸,疼痛让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这就是现世,可他仍旧觉得这一切梦幻得不切实际。
他看着周泽锦的背影,玩笑道:“那什么祝巫异能者不是求神、信神吗,要不这样,下次再有祭拜仪式的时候,你直接代替想象生物从水里钻出来吧。”
话是玩笑话,但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深意。
可周泽锦却转过身,用一双天真的眼睛看向褚捷海,疑惑道:“为什么我要从代替想象生物从水里钻出来啊?“
他快步跑回岸上,打量着褚捷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