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川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他的随从立言就过来禀话,“世子,侯爷来了,正在外头等着您。”
“……”周序川的脸色黑了下来,“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
立言说,“侯爷来了有两刻钟,吩咐小的们不要吵醒您。”
周序川冷笑一声,要是真的不想吵醒他,就不会这一大早就来了。
真晦气。
“那就让他等着 。”周序川慢吞吞地洗漱,让人端来早膳,磨磨蹭蹭又过去一个时辰,这才来到前院,在大厅看到没有一丝不耐烦的北山侯。
“侯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不会又要让我跟你的哪位……副将比试吧?”周序川一脸吊儿郎当,连见礼都没有,就在北山侯的对面坐下。
北山侯见到如此无礼的长子,他目光沉了沉,知道周序川这是故意要气他的。
“怀霁,这些年是为父疏忽你了,否则就不会出现昨日的事。”北山侯叹息一声,先低头跟周序川承认昨日的错。
周序川不为所动,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如果北山侯是要强行在我这里装出父慈子孝的模样,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周序川淡淡地说,“我就是混世小魔王,毕竟有爹生没爹教,要是说的话让侯爷不高兴,还请侯爷多担待。”
北山侯今日才发现,周序川的性子真是跟长公主一模一样,执拗又骄傲,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犹如深渊,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带过去的。
“怀霁,我和你母亲的恩怨,不应该牵涉到下一代,你是我的儿子,我对你是非常在意关心的。”北山侯沉声说。
周序川噗嗤笑出声看,“侯爷,你这话自己说着亏不亏心啊?”
北山侯的脸色一沉。
“你带着私生儿女跟外室在金城十几年,对亲生儿子不闻不问,任由金城的人以为那女人才是你的夫人,你说你关心在意我?”周序川嘲讽轻蔑地看着他,这话听了就想吐。
“胡说!我是长公主的驸马,全天下人都知道,怎么会把别的女人当侯爷夫人!”北山侯怒道。
“哦,那个女人在金城是住在贵府吗?府上下人又如何称呼她的?”周序川问。
北山侯皱眉看着周序川,“你竟调查我!”
“你不配我花心思调查,不过是我亲眼所见罢了。”周序川冷冷地说,“十年前,我去过金城找你,我在上京没有父母依靠的时候,你在金城带着外室上街,教你的私生子射箭,你那个外室见到我了,她跟你说过,我去找你吗?”
“回上京的路上,我被追杀了,这是当年射中我的箭。”周序川将一个已经生锈的箭头扔到地上,“侯爷,你怎么有脸来找我,你怎么敢让我认你?”
北山侯心中震惊不已,他根本不知道周序川去过金城,而且,叶宛那么心善的人,如果见到他的话,肯定会留下他的。
“怀霁,叶姨娘那时候肯定认不出你……”
周序川眸中笑意更冷,他没说的是,他已经敲开他们将军府的大门,见到叶宛了,刚说了自己的身份,就被叶宛当骗子赶出去。
真可笑了。
那时候,连个外室都能踩着他的手,叫他滚。
而作为他的父亲,那时候就在不远处,教周霖宇射箭。
“侯爷,我还要去都护所,不送了。”周序川想起那段过去,心中又是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