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明净一些,方才容得下一张茶几,方才可交到后来人手中……
天子无罪无错,毁灭你,与你何干,但虫豸亦能于春秋中抬起头来,听那悠悠风鸣,看那山海雨晴,破去妄知,凝得真性,思得原根,观得本命。
我来掷命性,我来默默行,我来扫清净,我来许太平……只因我见过太平,只因我见过没有妖魔的海阔天清,当真好风景。
无关因果,只在心甘情愿。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破灭一道的天子绝不能破劫而出,不然后患无穷。
“原来劫宗元神也因为炼制破魔青蜃而入灭了,眼下的麒麟天,果然不凡!”
念梵天子轻轻抚掌而赞,他掌天人之道,俯视有情众生,更知兰因难得,要想菩提于浊海中得以净濯,就如耀作了一缕光,烧作了一团火。
天子正色看向道子,“正因如此,我才必须要令刑天天子入灭,不然这麒麟天便会脱出既定的沉沦命运,为了这个目标,四道诸脉天子可是谋划行猎了无数年,绝不能中途而废。”
道子淡然笑了笑,“正该如此,不过身死道消之前,我向天子讨个体面如何。”
“难得刑天天子开口,自是可以,横竖破灭之道和杀伐之道皆会同归,不知你想要何等体面?”念梵天子笑了笑,神色中没见半分恨嗔,倒像是见得一位故人,数百上千年皆是无缘得见,骤然相逢,巨大惊喜化为平淡,胸中狂潮巨浪仅仅凝为轻轻点头,有缘,有幸。
“之前令得窥真一道入灭,秘藏天子赞许,破例回答了我一问。”
姜默舒微微颔首,冲着念梵天子笑了笑,似有期待,“无例不兴,有例不破,落梅天子那里我实在顾不得多话,眼下,不知念梵天子可否解我一惑。”
念梵天子看着神情期待的道子,不由得轻轻一叹,便是到了身死道消之前,仍是想着要争一分劫争胜机么?这麒麟天到底是走了什么运道,才能生出如此天子之才!
那些沦为魔巢的天地,怎么不见绽放出这等明艳?
“也好,既然刑天天子已有至妙天子的魔执,又同时陷落了破灭和落花两道的大自在天子,于情于理,当真值得我给个体面。”
念梵天子掩着檀口轻轻笑道,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偶然见得凡间的妙花,眸子中生出淡淡谐趣,“不过这一问,我虽是可以回答,但其中真假,却需要刑天天子自行判断。”
姜默舒嘴角勾起微微弧度,当即拱手一礼,“谢过天子予此体面,已然足矣。”
见得道子凝眉立在魔潮光海中,细细思索,念梵天子亦不催促,至妙魔性已经沸腾到极至,便是她也无法将之停下来,如此燃烧而出的同归之性已经超过了至妙天子的极限,踏上了更高的阶梯。
虽是一击,却是凌空碾蚁,无论是妖圣、元神、或是其它天子,皆是无可抵挡。
便是落花天子所证春秋轮回之性,也要尽毁其中,便是绝强妖圣的极尊血脉,也是难以幸免,便是那三尊凶悍神魔,哪怕战体至刚,不也是与六道法体同归于尽。
杀伐之道和破灭之道已然是注定同归于尽的命运。
仅仅过了十数息,姜默舒抬起眉眼,静静看着念梵天子,面容上似无风无浪,“虚天若是被破,可会有其它已然凝道的天子,察觉到麒麟天的异样,还是说妖族和人族也会有所感应……”
神魔道子耸了耸肩膀,淡然开口,眸子中有着绝不退让的坚持,“还请天子答我,麒麟天眼下被困锁于虚天之中,若是虚天被破,麒麟天面临的,是更大的危险,还是一丝契机?”
念梵天子笑了笑,眸子中不由多出一抹玩笑之意,“你怕了?”
她听到道子如此问来,当即明白,对方已然知道了麒麟天的人族绝不该知道的至秘——总体来说,诸天中的人道,并不弱于妖族、天魔,所以神魔道子才会直接问出剑指虚天的疑惑。
当真好生自信!
没了神魔,没有本体,仅仅凭麒麟化身和万鬼化身,就能把控住劫争局面?甚至还能破毁虚天?
念梵天子轻轻摇头,仙颜上多出一丝宽容之色,正是如此道子,才能令得三道诸脉大自在天子入灭,明心见性至此,倒也算不得自大狂傲。
“说怕倒不至于,不过辛苦了半天,甚至就连性命都掷到了劫中,入灭之前总想得個明白念想,天子愿意成全么?”
道子有些委屈地辩解,身侧蜿蜒游走的两柄杀剑,散发的杀韵却是愈发明锐了,仿佛只待天子给出答案便会铮铮斩出。
“虚天就像一个蛋壳,若是被破毁了,既是生路,也是劫数。”
念梵天子的如仙玉颜上泛起正色,却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旋即又忍俊不禁一般促狭出声,“不过,横竖也轮不到你操心了。”
姜默舒点了点头,天子似是没有回答,其实已经回答了。
虚天可以被破毁,这便是他所需要的答案,至于破毁之后的应对,倒也用不着他来操心了。
有无穷雷火,有铮铮灵剑,有烈烈神魔,有至诚妙相……
有元神愿来誓行,有修士敢去凝真,有凡胎执心上进……
人于天地之中,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