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的工夫,大华纺织厂火光冲天!
省厅下来了一组人,柳一刀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就把花子期和段河生放了出来。
花子期听说厂里着火,急风似火地赶了过来。这时候火势已经很大,花裴二话不说,把他硬塞进车里送回了家。
“纺织厂跟您没关系了!”花子期理亏,花裴一句话就把他定在家里。
花裴看上去反而很高兴,他把父亲锁在家里,又开车返回了厂里。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发了条信息。
大火烧了一夜。
纺织厂易燃物是炸弹级的,又借着风势,消防队来了十辆车远远浇水,却无法阻挡大火吞噬了最大的几个仓库,包括成品库和原料库。
所幸消防队用高压水枪打了一道防火隔离带,总算保住了纺织车间。
除了几个仓库外,最大的损失是烧死了一个人。
火势很大的时候他狂笑着突然冲进了火海,手里挥舞着双臂,一只手里好像还拿着手机。
他像一个狰狞的火鬼一样,只发出一声惨叫就没了声息。
宋小宁。
花裴正在厂门口,她坐在车里亲眼目睹宋小宁奔进火海,咬着嘴唇冷笑。
刚才那条信息她是发给宋小宁的。
“宋小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更不要以为一把火就能把那些对不上的账目烧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要以为把厂里的钱贪进你的兜里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只要你活着,这笔账一定会算清楚,不该你拿的,一定要还回来!”
经省厅及市局多级联合调查组侦查,这起大火的起因是汽车队老旧汽车烟囱排出的火星引燃了仓库地上的垃圾棉絮。
车队队长洛百顺、仓库主任冯小春,以及办公室主任段河生,以非公渎职罪被逮捕。后经审讯后,一审判决有期徒刑3年。
花子期在火灾发生的第二天突发脑溢血,送医后抢救无效,当日死亡。
年仅六十一岁。
花裴把大华纺织厂以一百万的价格贱卖给大都会老板柳一刀。
整整八个车间一千一百二十八名熟练工人,包括供销修配一条龙上所有岗位全员在岗,原料一到当天就能开工。
这个价格,跟送没什么两样。
“敞不敞亮?”花裴签完了字,把笔也送给了柳一刀。
“敞亮!”柳一刀喜笑颜开,开心得像一朵提前盛开的花一样。
“爽不爽快?”
“爽快。”
“符不符合江湖规矩?”
“相当符合。”
“这里不是大都会。请善待这些工人,他们当中有很多都是我花家一手调教出来的,是我花家十几年的心血。”
“这个你放心。”柳一刀得意地说道,“她们都是我的赚钱机器,我哪能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呢?”
工人们都齐聚厂门口送别花裴,刘婉、张小伶和一些平日跟花裴交好的员工们都哭成了泪人儿。
花裴决绝地挥泪而去。
肖晴没在送别的人群当中。
她在家——荆州城新置办的楼房里,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拿着手机。
她不断地念叨着手机上那条信息。
信息是宋小宁发给她的。
“晴:我留给你们的,就只有这栋房子了。我不能活着回来,如果被查出这房子是我挪用公款买的,他们会把它收回去,我还会被开除,那样我们还将一无所有。”
“我知道,你就是死,也不愿再搬回以前那所低矮的房子。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希望你满意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让你看不起!”
“请善待我们的孩子。”
宋小宁的遗书少了几个字,几个肖晴非常想听到的字。
“我爱你!”
大华纺织厂员工考勤表上有一千一百二十七名职工。
又除去了一名。肖晴。
她疯了。
花裴安顿好母亲,要远离这让人伤心的城市。
临走前,她去监狱探望段河生,顺便把离婚手续办了。
段河生爽快地签了字。他脸上洋溢着微笑,而且一直在笑。
“这个结果是你要得到的吗?”花裴冷冷地问道。
“不!是你想得到的。”
“在你处心积虑把你那双罪恶的手伸向我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嘿嘿……”段河生自嘲地笑着说,“你说对了,我就是一只自不量力的小乌龟,本来想着攀上一只白天鹅。等我真正拥有她的时候,才知道她原来是一只蝙蝠,一只来自地狱的蝙蝠!她身上带着的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段河生说的很轻松,花裴听到这句话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在他看似温柔的眼光里,花裴看到了仇恨。
“她是一只白天鹅,可惜她不幸遇到了恶魔。她也想做一只纯情的白天鹅,可惜她只能做只邪恶的蝙蝠!”花裴反唇相讥,毫不示弱。
“听说岳父去世了?”段河生岔开了话题。
“前岳父!”
“嘿嘿,很遗憾,他没能看到他想要的结果。”段河生莫名其妙地笑了。
“你不用说这些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