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匐摇头笑道:“段王爷说的哪里话,只要您不将此事外传,本将军和瞿越百官就已感激不尽了,怎敢将您这样的金枝玉叶软禁此地?”
一直没作声的黎桓,这时快步走了过来。他本就怀疑段思明来者不善,方才见他与万剑锋私下里聊得火热,心中已料定段思明突然来访,定与万剑锋有关。在他的名誉没有恢复之前,他决不能让万剑锋活着被段思明带出瞿越。于是上前一步对万剑锋道:“万少侠,如今国内突发这等变故,你已不宜在此地久留。明日起,我们就暂且离开华闾,去办我们的事吧。”
万剑锋举起酒壶,嘴对嘴的痛饮了几大口,随后醉眼迷离的望向黎桓,“黎将军,你是堂堂的十道将军,我不过一个小叫花子,你说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呀?伱是想让本少侠帮你把这赛舟子烤了,还把那个死宦官埋了,你总不会让我教你怎么讨饭吧?说到这讨饭啊……”
黎桓见万剑锋想要耍赖,立时双目圆睁。但他又不便当着阮匐的面把话挑明,心中不禁腾起一阵怒火。但转念他又宽慰自己道:“这个无赖定是方才喝多了,我堂堂十道将军怎能与个醉鬼生气,若是传到别人耳中还不沦为笑柄?也罢!本将军暂且先不与你计较,待你我之事一了,我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叫黎桓!”
阮匐哪知黎桓腹中打的什么算盘,很坚决地望着他,道:“黎将军,如今国难之际,你身为武将之首,怎可随便离开都城?你若走了,谁来与本公一道为先帝发丧,共同拥立新君?什么事能大过这两件事!本公不管,在这两件大事没办完之前,我是绝不会让你走的!”
黎桓虽是瞿越的武将之首,奈何阮匐资历颇深,在朝中极有威望,所言又句句在理,根本容不得他反驳半分。他此刻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在自己荣登大位前,那些流言会传入华闾,那样自己的一切努力只怕都要付之东流。他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掐断万剑锋的脖子,以解心头之恨。但他脸上依旧尽量保持平静,道:“国公所言甚是,方才是本将军考虑不周,险些酿出大错。”
万剑锋闻言心中偷笑,“哈哈,黎桓,这下没辙了吧!只要你几天内带不走本少侠,本少侠就不但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还能送你去见阎王老爷。只要你一死,侯仁宝定能一举灭了瞿越,还有那个害人不浅的混沌教。黎桓啊,黎桓,你和谁斗不好,偏要惹到本少侠头上,这一世算你倒霉喽!”
翌日,清晨。
初生的太阳照进瞿越皇宫,大殿中百官皆是盛装伫立,静候新君早朝。阳光照在大殿正中端坐的小皇帝脸上,晃得他又些睁不开眼睛。这位小皇帝眉宇间没有睿智与霸气,只有弱小与无助,正是丁部领年仅六岁的幼子丁璇。
丁璇望着大殿中的群臣,眼中生出无限的恐惧。他这么小根本分不清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他只知道大殿中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熟悉的,谁都可能伤害自己。他紧紧的握着小手,害怕得眼中几欲落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阮匐望着龙椅上的丁璇,无奈道:“唉,那个该死的杜释,定是冥冥中二皇子派来索命的,不然为何杀死先帝还不够本,还要残害大皇子。若是大皇子还在,我等又怎会拥立这样一个幼子来当皇帝。但愿宋、辽等国不要趁机来犯,朝中重臣也不要趁势作乱,否则我瞿越离覆灭不远矣!”
黎桓嘴角却泛起一抹笑容,带领满朝文武行过三拜九叩的大礼,起身开口道:“陛下,您年纪尚小,还不懂朝政。所以微臣斗胆建议官家,暂在满朝文武中选出一人担任副王,以辅佐陛下料理国事,也好让陛下早日熟悉朝堂政务,尽快稳定天下,安抚苍生。”
丁璇睁开他那对圆圆的大眼睛,望了黎桓许久,懵懵懂懂的问道:“这……这位卿家,你此话是……是何意?朕有些没听明白,你能解释给朕听吗?”
黎桓微微一笑,柔声道:“陛下,末将的意思是说,在满朝文武中,选出一个您信任的大臣做副王。这样您只需对他一人发号施令,就可掌握整个朝堂,岂不简单许多?”
丁璇眨着眼睛想了想,然后用力的点点头,“嗯,这位卿家,你说的有道理,那朕就封你做副王吧。朕以后不想再来这里了,每日都由你替朕来回见百官吧,这里人太多,朕……朕很害怕……”
黎桓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多谢陛下,末将绝不负陛下所望,定替陛下将瞿越国治理得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待陛下何时想要亲政了,末将再将大权还给陛下,绝不敢自大妄尊,自称帝王。”
阮匐见状忽然明白了一切,他压抑不住心中怒火,点指黎桓大喝道:“黎桓,你何德何能,竟敢欺陛下年幼,让他封你为副王?这瞿越的天下当初是本公和先帝、大皇子一同打下的,纵然陛下要封,也轮不到你这后辈小子!”
黎桓侧首看向阮匐,历声道:“定国公,你休要在本将面前倚老卖老,我不过向陛下谏言分封副王,一没欺压,二没诱骗,你何出此言?还有,你是想迫使陛下将大权交给你吗?我黎桓虽不才,但十二使君之乱中,也曾鞍前马后,立下赫赫战功,若你胆敢对陛下有不臣之心,我定会替陛下斩了你!”他此时虽依旧双膝跪地,可气势却已远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