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阿史那思摩连变了几十招,招招都被这名汉子挡住,双头猎叉的还击同样凌厉,让阿史那思摩不得不小心。
“你要愿意归降突厥,我举荐你当将军!”阿史那思摩爱才之心大起。
能跟他战平的人,即便是突厥也不多,死鬼呼趵正面相抗也稍逊风骚。
汉子呵呵冷笑:“夹毕特勤,有空得关心自己为什么没有部众吧?”
一个没有实权的特勤举荐他人,听上去像个冷笑话。
阿史那思摩面色黯淡,长矛却加了几分力。
当面揭短,你已有取死之道!
然而,之前拿不下,现在也一样拿不下,并不以阿史那思摩的個人意志为转移。
阿史那忠的武艺不错,但力气稍逊高阳妍,硬生生打了个旗鼓相当。
任你招数再精妙,我只砸你脑袋瓜!
没法,谁让阿史那忠身材瘦弱呢?
力气不足是先天欠缺,怎么也补不过来。
曳落河(健儿)们想上来围攻,除了遭遇箭矢的攻击外,斜刺里杀出的一队恶阳戍骑兵就更让他们惊讶了。
恶阳戍的骑兵个人能力稍稍低于沙钵罗设曳落河,但山文甲、漆(骑)枪、角弓、角弓弩,助长了他们的实力。
大唐兵备的改进,与兵部尚书李靖新修正的打法,虽然只是微调,却让大唐兵马的战斗力暴增。
阴阳阵的绞杀很给力,角弓弩的穿透力让人顾忌不已,漆枪的锋芒也
短板也明显,恶阳戍的马匹最好也就是次马,与沙钵罗设良马居多的状况没法比。
打仗就这样,没有哪一方是占尽了优势的。
否则,还打个屁,直接投降得了。
恶阳戍损失了近一伙人,折了一名队副,沙钵罗设也损失二十多人,却没有再打下去。
这一番交战,表明恶阳戍有主动出击的能力,在沙钵罗设面前即便占不了上风,好歹也有自保之力。
阿史那忠鼻孔里哼哼,他只是来定襄城走过场,看看能不能蹭点功劳的,可不是真想跟人拼死拼活。
恶阳戍打不下来又怎样,就说颉利可汗敢不敢责罚自己,引起沙钵罗设的不满吧。
父亲阿史那苏尼失年纪大了,沙钵罗设早晚是他的,他何苦冒这险?
汉人说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阿史那忠骨子里有些市侩,凡事都要算计个得失。
正因如此,突利可汗攻击可汗牙帐时,沙钵罗设才没有表态。
凭突利可汗那抠抠搜搜的模样,帮他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坐山观虎斗的好处就是,沙钵罗设阿史那苏尼失补位当了小汗。
阿史那思摩收了长矛,三步一回头,总觉得那个使双头猎叉的汉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太打击人了,一个平民百姓居然有不下于自己的战斗力,难道自己的体力下降得太猛了?
记得自己挺节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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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斜正要请那汉子一起入戍堡,却见那汉子一声呼哨,东北面十辆马车拉着零零总总的木构件,随着那汉子过来。
靠近了才发现,三十多岁的汉子面容方方正正,一口关中话,偶尔夹杂一些南腔北调。
“多谢壮士出手。”柯斜笑呵呵地拱手。
“应该的,欺负我大唐人,就该把他怂(屎)给打出来!”汉子递上过所。“戍主验一验。”
验个屁,就凭人家仗义出手,货里有夹带柯斜也认了,无非是多一些皮毛么。
“万年县敦化坊,范老石。”
柯斜笑道:“原来是乡党,我家在亲仁坊。”
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不,是两眼泪汪汪。
范老石的随从清一色猎叉、猎弓、皮盾,谨慎得很嘛。
至于说盾上用的牛皮,跟大唐的律令没有关系,这盾牌的样式一看就是奚族的。
范老石在敦化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范氏木器作坊,其他手艺也还过得去,偏偏造出来的车子就不如奚车。
憋了一口气的范老石弄了些钱,深入奚族地界,买了几乘奚车,以及零散的构件,就不信不能把奚车的秘密抠出来!
这是山寨技艺的先行者么?
柯斜一眼就看出来,范老石应该有许多故事可说,但没细问。
人生在世,哪能没点隐私?
“戍主竟然是贞观元年明经科第六名?”范老石听到这一句,眼睛也亮了,声音也高了,抓着柯斜的手不放了。
“我家那碎怂(娃儿)范铮,十四岁了,皮得很,读书格外不成器,身子骨又差了点,不宜习武。”
“不知道戍主日后回长安,愿不愿意指点一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前面一直略微矜持的范老石,立刻降低了姿态,唯恐柯斜拒绝。
柯斜呵呵一笑:“我这明经科第六,多少是有阿耶的情面在里头。凭真才实学,我也就堪堪登科。”
“范兄不怕误人子弟,等我回去再看看令郎适合走哪条道。”
从柯南梦手里接过《武德律》,柯斜笑眯眯地递给范老石:“先不说成就如何,令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