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四月,太上皇终于愿意搬离皇宫,住进了他当年为秦王修建的大安宫中,贞观天子在太极殿临朝。
太上皇与宫人张氏所生第九子周王李元方薨(hōng,诸侯之死),世间再无“怎么看”。
定襄城,沙钵罗设的人马见没有便宜可占,转进。
一度膨胀的柯斜,想着要不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定襄城。
然而,兵部下发的符文(下行公文),却告诫了恶阳戍一通,令他们在兵部再行符文之前,只能防御加骚扰,不得打草惊蛇。
想想挺不服气的,可兵部尚书是李靖,当世兵法大家,柯斜这小虾米有什么资格异议?
仔细盘算,就算让柯斜拿下定襄城,也只是占了一座城而已,该跑的人照样跑光。
打后隋的重点不是要占城池,是要抓住小皇帝,灭了前朝的法统,所以仅凭恶阳戍,不是狗屎运逆天都办不到。
对此,高阳妍的抱怨声最大:“真是的,这么下去我的牛肉没了啊!没了啊!”
一边埋怨,高阳妍一边跺脚,身上的肥肉一圈圈地荡漾着。
也是奇怪,每天的操练、出战,高阳妍从来没缺过,这一身肥肉却半点没少。
松谨只是笑,不发表意见。
柯斜轻笑:“符文只是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并没说不让去找定襄城的亲戚借点牛肉给高阳妍解馋嘛。”
高阳妍顿时喜笑颜开:“戍主好人呐!要不是你太瘦了,不是我的菜,说不定我愿意嫁给你噢。”
柯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持身材,绝对不能胖,四平马扎起。
可惜扎马对柯斜来说,是一个太过艰难的任务,就是高四平马,他也顶多扎半刻钟,然后两条腿就筛糠了。
与此对比的是柯南梦,中四平扎了两刻钟,依旧稳稳当当。
菜是菜了点,可柯斜的努力,大家还是看在眼里的。
戍主都挣扎着练基本功了,戍卒们自然更没说的,一个個累得沾大通铺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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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旬没出戍堡,高阳妍浑身难受,总觉得自己病了。
“戍主啊,我觉得快要死了,只有香喷喷的牛肉能挽救一下。呜呜,我不想只吃喇嗓子的麦饭。”
那么大一个块头卖萌,柯斜表示难顶。
万一小拳拳捶死你呢?
“行吧,就出动两队人练兵,你带一队扰敌,潘金凤带一队接应。”
看,这不完美应对兵部的符文了吗?
练兵嘛,谁也不能说个啥的。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几千年来不都是这么干的嘛。
潘金凤翻了个白眼,表示对高阳妍的鄙视。
说那么多,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字:馋!
但是,潘金凤自己也想吃牛肉。
然而,高阳妍一行初入白杨林,就遭遇了上百突厥康苏蜜部曳落河(健儿)的伏击。
“可恶!我就借点牛肉,很过分吗?”
高阳妍暴跳如雷,立瓜锤所到之处,曳落河纷纷吐血倒飞。
曳落河的角弓响起,十几支箭矢向高阳妍射去,高阳妍抡锤荡飞了许多,仍有几支箭矢落在她的步兵甲上,甚至有一支穿透了甲胄,钉在她左肩上。
“该死的!再不出来,我们要吃亏了!”
高阳妍咆哮着单手抡锤,却不敢动那箭矢。
不谈箭镞有没有倒钩、拔出来疼不疼得失去战斗力的问题,就说拔出箭矢后不能及时止血的话,比不拔出来更容易要人命。
毕竟,不拔箭矢虽然痛,短时间内不会致命。
潘金凤带着骑兵杀了出来,那一手方天画戟,所到之处鬼神辟易,箭矢也轻易扫落,当真是再世吕布。
康苏蜜策马出战,一手长矛与潘金凤战个旗鼓相当,倒也算是一把好手。
“来了就别打算回去,真以为我康苏蜜的牲畜那么好贪昧么?”
康苏蜜狞笑道。
自从阿史那忠来过之后,康苏蜜就不便再把损失的牲畜算在后隋头上,只能把邪火憋着,索性在此地布了一个小小的局。
一千曳落河出动,就不信吃不下恶阳戍这些先锋!
曳落河呐喊着,要强行堆死高阳妍她们!
高阳妍一锤砸飞一个曳落河,大声叫道:“姓潘的,这辈子拖累你了,下辈子还!”
潘金凤挑开康苏蜜的长矛,没好气地回应:“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丧气话?有种,比比谁杀得多!”
“好!”
“咚咚”之声震天,大角苍凉的声音回荡。
高阳妍狂笑:“哈哈哈!死不了!戍主来救我们了!”
角弓弩、伏远弩、擘张弩,能够携带出戍堡的弩弓,都发出怒吼声,强劲的弩箭,无视甲胄的存在,将曳落河一片片地扫落下去。
弩弓的总数是不多,可这威力却让人不寒而栗。
柯斜带着一队步兵压了上来,身后还有弩弓的支持,即便曳落河有千骑也不敢说一定能胜。
康苏蜜部在城里还有人,可谁知道柯斜有没有后手呢?
按照以往的战例,柯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