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旗入围,让唐军将领都愣了一下。
柴绍嘀咕:“李道宗这小家伙,不太靠谱啊!怎么就让沙钵罗设过来了呢?”
身为平阳昭公主的驸马都尉,柴绍的年纪比李道宗大了不少,这个叫法没毛病。
李靖鼻孔里哼了一声,表情也不太好看。
柯斜才折腾走五千人马,这边倒加入了八千多人,不白费力了吗?
却见柯斜匆匆召集恶阳戍兵马,一个個甲胄齐全,仿佛马上要出战。
苏定方忍不住取笑:“咋,你这戍主是怕赶不上打仗啊?”
柯斜只是神秘地笑笑,不解释。
高阳妍持着立瓜锤,意气风发地指着突厥牙帐咆哮:“阿史那咄苾,要打要降,快一点!别耽误姑奶奶吃牛肉!”
说到牛肉,高阳妍可开心了,在草原上顿顿牛肉,一干一大钵,还不带上火的。
只要灭了突厥人,牛肉不是随便吃吗?
潘金凤斜睨一眼,为与这吃货同出新丰而羞愧。
柯斜上马,改持漆枪,面甲下拉,随时准备出战。
苏定方看了眼柯斜的姿态,无声地扬起左臂,麾下一团越骑纷纷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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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铁骑昂然踏入突厥营帐,颉利可汗满面堆笑地领着众将出大帐迎接。
“沙钵罗设果然是突厥的中流砥柱。”
“不畏难,不畏战,下一任可汗不是出自沙钵罗设我不认。”
颉利可汗的笑容变得僵硬。
好家伙,我还没死呢,就想着下一任可汗了!
但突厥可汗短命是事实,从大业十一年围隋炀帝于雁门关,到如今也才十四年,已经换了三任可汗,其中最短命的处罗可汗也就在位一年左右。
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事,即便颉利可汗想传位给儿子叠罗施,也得他接得住。
一直姿态威武的沙钵罗设曳落河忽然加快了马速,颉利可汗怔了一下,蓦然转身向后方奔去。
箭矢翻飞,长矛疾刺,突然在牙帐内炸开了花。
“沙钵罗设叛了!”
以有心算无心,突厥曳落河瞬间被沙钵罗设杀了近万。
刚刚恢复一点精神的突厥人,此时惊慌失措地大叫,连马都顾不上,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相互冲撞、砍杀、践踏,死的人比沙钵罗设杀的还多。
即便沙钵罗设平时的战力也就一般,即便阿史那忠平时根本不是阿史那思摩、执失思力等名将的对手,在这骤然混乱的情况,还是没有人能阻止投唐了的阿史那忠。
“可汗不要跑!叠罗施与吐谷浑邪,沙钵罗设已经送到了大同军,正好一家团圆!”阿史那忠挑飞一名拦路的曳落河,大声叫道。
颉利可汗咬牙切齿,跑得更快了,粗壮的身子撞飞的几乎乱冲的曳落河。
不能喝骂,一开口就必然减慢逃命的速度!
狼心狗肺的堂弟,你可记得,你我的爷爷都是沙钵略可汗!
叠罗施,那是你侄儿啊!
阿史那忠表示,这也是没法的事,大同军李道宗、张宝相已经围住了沙钵罗设,再不反水,父亲阿史那苏尼失必死!
阿史那苏尼失在突厥是个人物,可他阿史那忠是个无名小卒啊!
不管是论亲情、论利益,阿史那忠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率万骑出沙钵罗设,阿史那忠还与狼狈西逃的欲谷设展开了遭遇战,大约损失了二千人马。
偏偏是这损失的人马,让人深信,沙钵罗设与大同军血拼了一场。
现在的突厥,有哪部能单独应战有“大唐曹彰”之称的李道宗?
奔马疾驰,突厥大门左右,营寨的栅栏被高阳妍左右锤翻,恶阳戍的兵马全线攻击,所到之处竟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乱了,都乱了。
生长在马背上的突厥人,竟然忘了乘马逃走,而是罗圈腿在地上来回蹦跶。
就柯斜那三脚猫的枪术,居然都杀了三名敌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这,这就是白捡的战功啊!
不管曳落河有没有还手,柯斜依旧感觉到力量的消耗,却发现前方还有无穷无尽的无头苍蝇在拦路。
柯斜当然知道杀敌越多功劳越大,可你也得杀得过来!
别说是十万人活生生的人,就是十万头洗白白、捆好的猪,他恶阳戍也不可能杀尽!
何况,杀的曳落河再多,不如擒、杀颉利可汗的功劳大。
尝了一回斩首的好处,杀曳落河的功劳柯斜已经看不上了。
更重要的是,苏定方那个肌肉疙瘩带兵赶了过来,突厥的营寨被拉倒了很大一块,在他后面是定襄军、金河军、通汉军掩杀过来了。
虽然沙钵罗设的出手比较突兀,可李靖等沙场老将反应也很迅速,出手仅次于早有准备的柯斜、苏定方。
管他阿史那忠是因为什么反了,这个时候不借机捅上一刀,就不是个合格的主将了。
战场的准则一向是:趁他病,要他命。
“靠边跪地!降者不杀!”柯斜大吼。
这一声,经过高阳妍与恶阳戍卒的传递,迅速在突厥营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