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二疼得直抽搐,哪有心思回答问题。
云秀生见状毫不犹豫,再次举起枣木棍重重劈下。
“啪——”
“啪啪——”
连续三棍,赖二几乎昏死过去,下半身已经彻底烂掉。
贾母等人看得心惊肉跳,不忍直视。
赖嬷嬷赖大赖王氏则更加惊恐,不忍赖二受罪,更怕赖二受不住这酷刑真的招供。
真要招了,他们赖家几口人会被统统打死,就算贾母庇护,他们也别想留在贾家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贾母再宽厚仁慈,也不会庇护几个造女主子黄谣的奴才。
除非……让赖二把所有罪名都扛下来。
一家子对视一眼后,赖嬷嬷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冲着昏死过去的赖二道:“孩子,老祖宗在这里,你就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你放心,只要不是死罪,老娘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保你一家平安无事。”
昏迷中的赖二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侧头望向亲娘。
老娘好狠的心,竟然主动弃车保帅。
但感受到几乎没有知觉的下半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招!”
云秀生一眼看穿赖家的算计,暗暗冷笑,并厉声喝道:“说!”
赖二艰难道:“我,我被惩罚,心有不甘,散布蓉大奶奶的谣言,意图败坏蓉大奶奶的名声以泻愤恨。”
云秀生却厉声喝道:“你何止想泄愤,你更想夺取蓉大奶奶的掌家权!”
赖升心虚,他确实有这想法,是以结巴:“我……”
云秀生又喝道:“还有!”
赖升愕然,还有?还有什么?
云秀生替赖升回答:“你还造谣蓉大爷与尤大奶奶!”
赖升急了,这个真没有,急忙否认:“我,我……”
云秀生不等赖升说完,又喝道:“你还借采买之事中饱私囊侵吞宁国府私产,更侵占、霸占宁国府的商铺、田产、各地送来的名贵珍稀土特产!”
赖升再次心虚,这事儿真干了,而且数量极大,是以又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众人见状,纷纷闭上眼睛。
贾母更是又气又急,恨得直跺脚:“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府里怎么会有这般无法无天的奴才?”
她不是怕,而是觉得丢人,大张旗鼓帮赖二讨说法,结果赖二却干出这么多龌龊事,她面上无光。
尤其在秦可卿这个玄孙媳妇面前丢这么大人,以后哪来的面目继续对宁国府指指点点?
怕什么来什么。
秦可卿寒着脸冷声道:“宁国府人口稀少,现在就蓉大爷、尤大太太和我三个正经主子,这刁奴散布的谣言不多不少正好针对我们一家三口,真是单纯地为了泄愤和谋利?刚才有下人招供,说族长、袭爵、吃绝户之类的胡话,老祖宗,孙媳妇刚进门,不懂这些,您可否指点一二?”
贾母闻言,又气又怒。
族长之位?她确实考虑过,在贾敬出家之后就考虑过。
袭爵?她同样考虑过,想过把贾琏或者贾琏过继到宁国府,让宁国府的爵位也落在荣国府手上。
吃绝户?这个她倒是没想过,但她知道府里有人想吃绝户。
所以,她非常愤怒。
秦可卿这一番话,就像一把刀子,扎进她心里,把她心底那一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扒出来,毫无保留地晒在阳光之下,让她毫无秘密可言。
更让她愤怒的是,这话竟然是从赖二嘴里传出来的。
而她却毫不知情。
是谁指使的?
贾母阴沉的视线掠过低眉垂眼的儿媳王夫人,又扫过赖嬷嬷赖大赖王氏一家三口,最后落在赖二脸上:“赖二,如实交代,是谁让你传这些胡言乱语?”
赖二低头回答:“是奴才自作主张,没有人指使。”
“当真?”
“奴才不敢欺骗老祖宗。”
贾母听到这里,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淡淡道:“秦氏,是我这老东西莽撞了,老身向你和蓉哥儿赔罪,至于这奴才,随你处置。”
这是彻底放弃赖二,也算认错服软。
秦可卿听到这里,暗暗冷笑,果然和狗奴才预料得一模一样,这老太太是个糊涂虫,很好糊弄,心软又绝情,不影响自己享福,就很仁慈心软,威胁到自己享福,对谁都极绝情。
狗奴才对贾家满门的了解可真深刻呢,连贾母这高高在上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算计,真厉害。
这么想着,却躬身施礼:“老祖宗言重,老祖宗也是被赖二这刁奴欺骗,何罪之有?一切罪责全在这刁奴。”
贾母闻言,微微点头,这个秦氏倒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知进退,懂分寸,跟凤哥儿不相上下。
表情稍微缓和,点头道:“老身不是不分是非的人,所以这奴才就交由你处置,是打是杀都随你,老身绝不干涉。”
秦可卿再行礼:“老祖宗亲跑一趟,孙媳妇怎敢不给面子?而且现在府里这情况,也不适合闹出人命,所以,这赖二就请老祖宗带回去好好教训,只是……”
贾母心情更好,只要赖二不死,她就不算白跑这一趟,不但可以保住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