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听到贾蓉的话,却丝毫不让,而是严厉道:“无论如何,都必须拿出至少五万两银子!”
贾蓉虽然害怕贾敬,可更害怕没钱。
好不容易熬死那个杀千刀的老爹,成为一家之主,可以放肆地逍遥快活,怎么允许贾敬一口气掏空家底?
掏空家底,他还怎么逍遥?
这才五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即便宁国府产业众多,想拿到银子也得等到秋冬季节,还有至少四五个月,他可等不到那个时候。
可又不敢直接拒绝,只能小心翼翼地问:“敢问老太爷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用?”
贾敬忽然又恨铁不成钢了。
这个孙子,但凡有那么点才干,都可以放心交接班。
可这个样子,他怎能交接?
不但不能交接,还一个字都不敢说,稍有不慎那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是以,怒道:“我花钱要向你报备?你老子活着的时候都不敢放一个屁!去,把秦氏喊来!”
贾蓉松了口气,赶忙去喊秦可卿。
他可不愿意面对贾敬这个老祖宗了,不好对付,让媳妇儿应付吧。
秦可卿听完贾敬的要求,回了一礼,低声道:“老太爷,五万两说多也不多,堂堂宁国府不至于真拿不出来,只是这些天花钱的地方太多,需要仔细筹备,容孙媳妇想想办法。”
贾敬面色温和,轻轻点头:“果然是个能持家的,以后多多教导扶持蓉儿。”
“是,”秦可卿点头:“只是用钱总得有个名目,不知道老太爷怎么使用这笔银子?”
“炼丹。”
“孙媳妇知道了,必然不会耽误老太爷修行之事。”
秦可卿离开,立刻找到云秀生:“贾敬开口就要五万两,怎么办?”
“说没说用途?”
“说是炼丹。”
“呵呵,给他。”
“给?”
“给,”云秀生点头:“不过,不能动咱们的私房钱,从贾珍的葬礼上扣。”
秦可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贾珍的葬礼预算一再削减,已经只剩下点表面工程,要是再扣五万两,连国公府基本的面子都维持不住。
是以,犹豫着问:“合适吗?”
倒不是心疼贾珍,而是怕背上骂名,她是掌家媳妇,却把公公的葬礼搞得那么寒酸,别人不会追究根源,只会骂她吝啬,会影响她的名声和威严,不利于以后掌家。
云秀生反问:“有什么不合适?”
“会不会被人小看了?”
“被小看了正好。”
“为什么?”
“省钱,”云秀生笑道:“维持国公府的排场要花很多冤枉钱,普通人家三五百两银子就能办了的事儿,国公府就得三五千两甚至更多,这些银子花得太冤枉,省下来干点什么不好?”
“还是容易惹人闲话。”
“那不正好?现在的局势越发复杂,宁国府又没了当家人,没当官的也没做生意的,趁这个机会蛰伏下来,越低调越好,闷声发大财比浪费银子虚张声势高明几百倍。”
秦可卿眼睛闪闪发光,重重点头。
低调,蛰伏,闷声发大财,果然是好办法。
如果宁国府还有人在朝廷当官,那没办法低调,必须维持一定的牌面,就像西府。
可现在宁国府这个样子,维持那虚无缥缈的排场有什么用?除了外人几句夸赞外没有任何实际收益。
反之,低调蛰伏悄声赚钱趁人不注意积蓄实力,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反正有“敕造宁国府”这块牌子挂着,在神京城内就没人敢动他们,便是最顶级的王公贵族也最多背后或者当面嘲讽几句,无所谓,关键时候能拿出银子,那才是真本事。
想到这里,搂住云秀生的胳膊,娇声问:“我就这么回复贾敬?”
云秀生刚想点头,忽然又道:“不,你让他等等,等七天。”
“为什么要等七天?”
“这老家伙身上另有秘密,我得琢磨琢磨。”
云秀生琢磨的是焦大说的宁国府暗中蓄养的高手。
贾珍横死,贾蓉不堪大用,贾敬自个儿又年老体衰,肯定会想办法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托付给某个人。
同时,捕风司小指挥使夏力钧给他发的试炼任务是暗杀贾敬,这绝对不是夏力钧想杀贾敬,夏力钧想杀也没那个胆量,夏力钧的顶头上司也没那个胆量,甚至捕风司的大总管司礼监掌印太监都没这个胆子,只有皇帝或者太上皇敢下这个命令。
贾家是太上皇铁杆,太上皇肯定不会杀贾敬。
所以,只能是当今皇帝永兴帝下达暗杀贾敬的命令。
贾家是太上皇铁杆,与旧太子走得跟近,差点就扶持旧太子登上皇位,最后功亏一篑,便宜了永兴帝。
永兴帝新皇登基,上有太上皇让位不让权,下有四王八公这些太上皇和旧太子死忠,能不着急?
但永兴帝为了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不能光明正大的收拾四王八公这些人。
只能暗杀。
云秀生结合种种信息判断,皇帝一定还会动手。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