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暗笑,老狐狸还是害怕。
不过,这正合他的意思,一步步获取老狐狸的信任,直至拿到老狐狸手中那支力量。
于是神色凝重地点头:“奴才一定保老太爷平安无事。”
贾敬松了口气,穿戴整齐,调整神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喝道:“区区毛贼,慌什么?各忙各的,留几个人收拾干净,绝不能扰了吾儿的丧事。”
众下人立刻镇定,贾敬的辈分和身份在这摆着,即便出家,那也是主心骨,怎么看都比年轻的贾蓉秦可卿靠谱。
是以,偌大的风波在不动声色间消弭于无形。
第二天,云秀生押送范君良到顺天府报案,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又涉及贾敬这个敏感人物,顺天府尹徐建元不敢怠慢,当堂开审,不等杀威棒打下去,范君良立刻招供,说是因怨生恨才下杀手。
但动机根本不重要,只要认罪就行。
徐建元当即把范君良关进死牢。
云秀生道谢之后,找到典吏赵裴安,开门见山道:“我家老太爷受了惊吓,吃不下睡不着,只盼着凶手早日归西,麻烦赵大哥行个方便,提前送那死囚上路。”
赵裴安声色俱厉地喝道:“我身为顺天府典吏,身负重任,岂能干这等贪赃枉法之事?速速离去,休要坏我清白之名。”
云秀生掏出一百两银票递过去:“做成了,赵大哥便是宁国府的朋友。”
赵裴安瞬间两眼放光,陪着笑脸道:“不出三日,定教那厮因病暴毙!”
“三日太久,老太爷年高体衰,三日不吃不喝不睡可受不了。”
“不妥不妥,我即便是狱官,也不能为所欲为,三日内因病暴毙还能说得过去,再短就很不合适。”
云秀生再拿出一百两:“赵大哥,这事儿能办吗?”
赵裴安立刻收起两张银票,神情淡然地点头:“云管事放心,死囚们入死牢的第一天就畏罪自杀也是常有的事。”
“辛苦了。”
“本官职责所在,无需客气,”赵裴安转身就走:“云管事稍待,本官去去就来。”
不到一刻钟,赵裴安返回,神情肃穆道:“死囚范君良,打入死牢的当日畏惧牢狱之威,又自知已无活路,不愿多受折磨,于是上吊自杀,经仵作查验,确认无误,已上报府君等待核销。”
云秀生拍拍赵裴安的肩膀:“可惜了,还想着让他多受点罪呢,便宜了他,赵大哥,改日请你喝酒。”
“云管事慢走不送。”
云秀生回报贾敬。
贾敬微微点头:“不错,不过还不够。”
云秀生心领神会:“奴才这就去双柳村走一趟,顺带选个新管事。”
贾敬更欣赏云秀生,这个小家丁不但勇武过人心细如发,还懂人情世故,甚至颇为贴心,不用吩咐就知道该做什么事情,是个眼里有活儿的,值得培养和信任。
云秀生领着两个家丁直奔双柳村,在家里捉到满脸忧色的范大忠,反手关上房门,冷笑森森地盯住范大忠:“胆子不小啊。”
范大忠满脸绝望地闭上眼睛,老泪纵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哦?那你说说,谁逼迫你了?”
“捕风司。”
“捕风司里的谁?”
“王畅王千户。”
“千户?”
“对,千户,说是神京总部的千户。”
“开了什么条件?”
“实职百户,正七品恩骑尉。”
云秀生冷笑:“老太爷的性命,竟然这么便宜?”
范大忠老泪纵横:“小的没得选,只能答应,不答应,当时就死了。”
“怎么?还想让我原谅你?”
“不敢不敢,小人只想知道儿子如何了。”
云秀生冷笑:“刺杀失败,被扭送顺天府审判,判处死刑,又在死牢内自缢而死。”
范大忠的表情彻底绝望,哀嚎一声:“良儿,爹对不起你!”
又朝云秀生磕头:“小人别无所求,只求一个全尸,求云管事成全。”
话音落下,范张氏猛地扑向云秀生。
同时,范大忠目露凶光,撩起袍子端起一具三发短弩瞄准云秀生,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大喝一声:“去死!”
“咻——”
三支弩箭同时激射而出,射穿云秀生的小腹。
云秀生勃然大怒,挥拳猛砸,结结实实轰在范大忠脑袋上。
“轰——”
西瓜爆裂,汁液飞溅。
同时抬腿猛抽,粗壮如柱子的小腿抽在范张氏胸口。
“砰——”
鲜血喷涌而出,范张氏破麻袋一般飞出老远,重重砸在墙壁上,又摔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顷刻间,夫妻二人同时毙命。
云秀生这才低头查看腹部的伤口,一处贯穿伤,两处撕裂伤,问题不是很严重。
这种三发短弩的杀伤力本就不强,有效射程就三五米,弩箭还是筷子形的光杆,连尾羽都没,对普通人有一定杀伤力,对他来说就很一般。
没毒就好。
不过,他还是面色阴沉。
这体魄,还是不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