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自从贾珍死后,便一直提心吊胆,又要操持丧事,又要守灵,还要担心自己的未来,很是辛苦。
直到这些天,发现儿媳秦氏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这才放心下来,专心守灵。
但守灵实在辛苦,灵棚不透风,天气又热,地上铺的稻草硌得她膝盖生疼,刚开始还能忍受,可这么二十天下来,早已筋疲力尽苦不堪言,只能装晕趁机休息。
这个小偏房,就是她这些天偷懒专用,为此还特意做了清扫。
这小屋,比她和贾珍住的大屋子舒服多了,在大屋子里,她总觉得贾珍在向她呼救。
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丫鬟打水回来了,随口道:“快过来,给我擦擦,湿得不像样子。”
说着又顺手脱下几乎透明的小衣,扔到一边,抓起汗帕子,扬起修长的脖子,从上擦到下,从左擦到右,又在中间抹了一把。
见身后没动静,转身喝道:“愣着干什么?端水过来啊。”
一转身,却见云秀生怔怔地望着自己,大惊失色,急忙捂住胸膛连连后退。
正巧这时外面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是丫鬟打水回来了!
尤氏惊慌之下张口就喊。
云秀生则闪电般扑过去,右手捂住尤氏的嘴巴,左手裹住尤氏的脖子,顺势翻身滚到大床上,并顺手放下大半床帷遮掩。
时间紧张,也来不及解释,果断凑到尤氏耳朵边,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准呼救,不准出声,不准露出任何异样,否则,你,你娘,你那两个妹妹,外面的小丫鬟都要死。”
话音刚落,丫鬟端着水盆进来,轻声喊道:“太太,水来了。”
探头一看:“咦?太太?怎么就上床了?”
尤氏本想呼救,可是想到云秀生的话,便惊慌不已,又感受到脖子上粗壮有力的大手,只能强忍惊惧咽下到嘴边的话,改口道:“我困了,先睡一觉,你把水放那,去门口守着。”
“是,太太,”小丫鬟银蝶儿还在心里嘀咕,太太平日里最喜洁净,不洗漱不上床,今儿怎么破例了?果然是累坏了。
银蝶儿离开卧室,守在门口。
云秀生和尤氏同时松了口气,身体也下意识放松,这一放松,却贴在一起。
云秀生的呼吸瞬间急促,左手放开尤氏的脖子,身体却贴得更近,从后边凑到尤氏耳朵边,低声道:“大太太,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情势所迫。”
又低声道:“我护送老太爷回玄真观,路上遇到一些事情,老太爷写了几封信让我分别送给大太太您、蓉大爷、焦大还有西府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刚才听俞禄说您哭昏过去,一时着急就闯进来了,没想到您正在……”
“不要说了,”尤氏羞怯之极,哼唧着阻止云秀生继续往下讲。
刚才的画面,对她来说,实在太刺激。
她十四岁就跟了贾珍,今年才刚二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身条脸蛋都处于巅峰状态,虽不如儿媳妇秦氏,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然而跟着贾珍……
贾珍是个喜新厌旧又贪多嚼不烂的,只顾着往怀里扒拉,却从不肯细细品尝,以至于她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清汤寡水。
现在被云秀生这等精壮大小伙撞见更衣沐浴,自是海浪滚滚波涛汹涌。
听了云秀生的解释,不再担心生命安全,放松了戒备,注意力便被背后火炉子一般的身体吸引过去。
一时间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得置身大熔炉内,炙热的气息让她几乎窒息,软软地侧身倒在云秀生怀里。
云秀生同样呼吸急促,鼻孔喷火似的,丝丝缕缕清香甜腻的气息顺着鼻孔钻进肺腔,更是火上浇油,让他越发地冲动,鬼使神差地伸出大手绕到前边。
嘶!
不愧是尤大……太太。
卧室内的气氛逐渐焦灼,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与院子里的唢呐声遥相呼应,显得诡异而刺激。
然而,关键时刻,丫鬟银蝶儿的声音传进房间:“大奶奶,您怎么来了?”
然后是秦可卿的声音:“听丫鬟说大太太哭昏了过去,过来看看。”
“大太太无甚大碍,正在休息。”
“那我去看看。”
“大奶奶里面请。”
对话声和脚步声瞬间惊醒沉醉中的两个人,瞬间分开。
云秀生想都不想地钻进被窝,往下钻,缩成一团,藏在床帏遮住的下半部分,紧紧贴在尤氏身上减少被子隆起的面积。
尤氏则手忙脚乱地扯过一张薄被子,盖在云秀生身上,弄乱,伪装成自然散乱的模样,而后侧身躺着面朝窗外作假寐状。
秦可卿和银蝶儿进门,看到尤氏在睡觉,下意识放低声音:“大奶奶,真的没事?”
尤氏想装睡,不理秦可卿。
却忽然觉察到两股炙热的气息重重打在后腰窝上,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大羞之极,只能顺势睁开眼,露出困顿之极的模样,也不起身,慵懒地打招呼:“是可儿啊,你怎么来了?”
“听丫鬟说您晕过去了,赶紧来看看。”
“哦,无妨,就是有点累,休息一阵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