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愁眉苦脸地返回龙首宫,把看到的全部讲给太上皇。
太上皇也皱起眉头:“三四分像,这不好办啊。”
戴权点头:“老奴实在没有法子,要怪,只能怪云勇做事太绝,为了死守秘密竟然拉着妻子自行了断。”
“真没有别的当事人了?”
“老奴这些天一直在调查,确实没了。”
“唉……”
太上皇叹口气:“那贾蓉之妻秦氏的身份确定了吗?”
戴权听到这话更加苦恼:“原本已经确定,秦氏就是太子的亲生女儿,由秦业抱养,但后来一想,秦业当时在太子门下只是一从六品的微末小吏,并不受重视,为何能承担如此重任?并且做事如此不缜密,弄得人人皆知。”
“又有发现?”
“对,就在贾珍出殡时,云秀生火烧水月庵,从水月庵解救出一名与贾宝玉同岁的小尼姑带回府中由秦氏亲自教导。”
“难道……”
“不止如此,那小尼姑法号智能,来历不明,不知身世,但秦氏不但要她还俗嫁给亲弟弟秦钟,还给她起名张芷卉。”
太上皇闻言,豁然起身,一把揪住戴权的领子:“当真?”
“千真万确,”戴权重重点头:“老奴偷偷瞧过,她的容貌极秀美,与太子妃有八分相似。”
“嘶——”
“另外,她自幼出家,可却经常出入宁国府,与贾宝玉很是亲近,贾家众人却从来没阻止过,这点也很反常。”
太上皇闻言,快速来回走动,一遍又一遍。
可最后,又颓然坐回到椅子上:“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朕又不能与他们相认,贸然相认,只会带给他们杀身之祸。”
戴权默默点头。
太上皇闭上眼睛思考良久,低声道:“暂时不要做任何事情,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能顺利地成家立业安度余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是,老奴遵旨。”
“大景周边群狼环视,地方上又各有乱象,朝堂里也纷争不断,看似鲜花着锦,实则隐患重重,稍有不慎便会重蹈前明覆辙,”太上皇摩挲着金丝楠木打造的龙椅,低低地吐出一句话:“朕的江山,实在经不起更多的风波。”
戴权默然,明白了太上皇的意思,这是默认了永兴帝当皇帝的事实,不打算在皇位之争上多加干预。
而且大景朝现状比太上皇说得还危险,地方上何止有乱象,简直是糜烂不堪,南方富庶还好点,北方除晋州外的其他地方百姓早已经不堪重负导致民变四起。
幸亏北方有重兵布防,这才没酿成大祸。
所以,太上皇的决定很明智,避免隐患重重的大景王朝陷入内斗甚至分裂的风险。
只是委屈了小殿下兄妹。
沉默良久,太上皇缓缓睁开眼:“看着点他们两个,不要干涉,但也别让他们受了委屈。”
戴权连忙点头:“是,陛下。”
太上皇放松下来,却又不无遗憾地感叹口气:“云秀生是一员猛将,如果能参军,必然能成为军中顶梁柱,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可惜,朕不敢用他。”
戴权只能点头,参军意味着积累军功,提升地位、名望和影响力,如果身份暴露,必然会滋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必然会导致大景朝陷入动荡和分裂。
所以让云秀生以普通人的身份过这辈子也挺好,对国家、朝廷、皇室和他自己都挺好。
太上皇又道:“皇帝一直摩拳擦掌要对贾家动手,我没法管,也不想管,不过,看在宁国府庇护他们兄妹的份儿上,再给宁国府一点好处吧。”
“陛下请吩咐。”
“你替我拟旨,特许贾蓉袭其父贾珍之爵位,不降等,依旧是三等威烈将军衔,其妻秦氏封三品诰命淑人,再赏田庄一座,金银绸缎若干。”
戴权小心地问:“以什么名义赏赐?”
“就说朕感念贾珍的英年早逝,思念老宁国公以及贾代化的战友情谊。”
“老奴遵旨。”
“去吧。”
太上皇拟旨,也要走流程。
永兴帝刚下朝就收到相关消息,冷笑一声:“贾家后继无人,宁国府更人丁凋零,贾蓉废物一个,翻不起什么风浪,就是重新封他为宁国公也挽救不了宁国府必然覆灭的命运。”
夏守忠小心追问:“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永兴帝依旧冷笑连连:“有,肯定有,必然跟旧太子有关,但那又如何?朕掌握天下州郡兵马钱粮,稳坐帝位,就算贾家等四王八公起兵造反又能如何?朕巴不得他们早点那么干,到时候,朕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夏守忠连忙奉承:“陛下霸气。”
永兴帝却恨恨道:“不过,贾敬必须死,这老贼欺朕太甚,不但屡屡拒绝朕的好意,更蓄养死士与朕的捕风司对抗,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夏守忠面显无奈之色:“可贾敬如今守在玄真观不出门,这如何是好,玄真观是终了真人的寄身之处,每年都有三五个月要在里面清修,实在不宜多加打扰。”
“那就把贾敬引下山来。”
“贾敬连遭刺杀,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