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截教道场。
截教诸岛,以金鳌岛最为高渺,以蓬莱岛最为热闹,以三仙岛最为秀美。
三仙岛以云根为基,悬浮于海面之上,岛上处处青翠,遍地浮香,时常云雨随风,伴生虹桥霓光,实乃形胜之地。
岛心有湖,湖心又有岛,岛边围建水榭。
榭中有两仙子。
一位云鬓银饰,一袭黑袍,罩以紫纱,有雍容之美。其人为截教外门女仙领袖,唤作云霄娘娘。
一位青丝如瀑,水蓝衣裳,雪白披帛,有清雅之美。其人为云霄娘娘的义妹,唤作琼霄娘娘。
“姐姐,就随小妹这么去吗?”
“有何不可?”
“小妹天性跳脱,喜怒由心,做事又率性而为,如今携怒而去,怕是容易闯出祸事来。”
“阐教中人能闯祸,我截教中人自然也可以。”
琼霄蹙眉,“只是金蛟剪向来是放在小妹身上由她防身之用,如今您又将混元金斗赐给了她,如此,便是大罗金仙也可杀了。妹妹忧的是若小妹屠了阐教仙人,师尊与阐教圣人之间又添芥蒂。”
云霄莞尔一笑,“妹妹实在多虑,若论斗法厮杀,阐教中人不是我截教的对手,可论及惜命保身的本事,我教门人远不及也!”
琼霄闻言也是一笑,遂不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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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山前。
两道金光先至,形如蛟龙,驭使祥云,尾交尾如股,头交头如剪。两蛟头上下挺折,往中间一合,那捆仙绳当即断为两截。
“是你碧霄娘娘来了!”
一道清脆女声从东南方向传过来,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一只花翎神鸟浮瑞气自东南而来。
神鸟背上跪坐一女子,鹅蛋脸,俏姿容,项戴红璎珞,腰佩碧丝绦,发束两股如马尾,身披绿袍似木精。
如此俏丽女子乘鸟而来,可大罗金仙惧留孙却大惊失色,便是因捆仙绳被剪断而抖生的怒气也顿时消弭大半。
待碧霄仙子来到闾山跟前,惧留孙才讪讪一笑,“见过碧霄道友。”
实在怪不得自己如此作态!
惧留孙在心里幽幽一叹,只是这碧霄娘娘实在是个天大麻烦!
此女在三仙岛行末,往少了说深受云霄、琼霄以及赵公明的宠爱,往多了说乃是整个截教外门的心头肉。本身是金仙修为,法宝又奇多,在三教二代弟子中真是无人敢惹她。
此外,碧霄乃是远古大能红云老祖的幼妹,如今洪荒中包括阐教门徒在内的不知多少高人在远古时都曾受过红云老祖的恩惠,更别提红云老祖的结拜兄弟镇元子了,这些恩情现在都得算到碧霄身上。
所以此女在洪荒大地上实在纵横无忌,或许也正因如此,养成了女子天真烂漫或者说冲动莽撞的性子,无论嘴上言语还是手下力道向来是无轻重的。
“你这恶人,竟纵容门下孽障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还有脸来要人,想来也是惯犯,该打!”
说罢,碧霄把手一指,那金蛟剪上下飞腾,直冲惧留孙腰间铡去!
“道友且慢!”
惧留孙何等遁术,当即远远躲开,“我那徒儿做了何等恶事,竟劳驾道友来此?”
碧霄听得此言,更是面色通红,大叫一声无耻,连连催动金蛟剪。
躲在惧留孙身后的白云童子脸色一僵,先前土行孙擒到菡芝仙的时候还真向自己显摆过此事。
眼前场面越闹越大,他只好传音向惧留孙说了事情原委。
惧留孙听闻,也是老脸一红,怒骂一声孽徒。
他却不曾仔细想想,在他眼中,碧霄是个被宠坏的,行事鲁莽不好应对,可在阐教其他门人乃至西岐官员眼中,土行孙又何尝不是被惧留孙宠成了一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狂徒?
这惧留孙自知理亏,也不还手,只是躲避。碧霄心里也明白,若不动用混元金斗,以自己的实力还真拿他没办法。
女仙眼珠子一转,不去管惧留孙,而是让金蛟剪转了个弯,直往动弹不得的土行孙脖子上剪去。
土行孙当即吓得哇哇大叫,失了三魂七魄。
“且慢!”
惧留孙怒道,掷出一把乌金色的短柄八棱小锤,打在金蛟剪上,使得后者擦着土行孙的脑袋飞过去了。
“我这孽徒,虽犯下过错,却也罪不至死,怎么道友竟下此狠手,当真不顾两教情面?”
眼见爱徒险些丧命,惧留孙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碧霄却不管他,当即呸了一声,“就你这师徒两的做派,也好意思提两教情面,真是不知羞!”
惧留孙却不接茬了,而是话题一转,“这样罢,此事终究是因你我两教三代弟子所起,你我便少凑热闹了,可敢与我立下赌约,各自派出一名三代弟子切磋斗法,若我阐教赢了,你便将我徒儿全须全尾的还回来,若是我教败了,我徒便任你处置。如何?”
“好一个稳赚不赔的赌法!”
“有何不敢!”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只是惧留孙看也不看率先出声讥讽的哪吒,而是立马回复碧霄,“如此,赌约成!”
躲在后面的白鹤童子又加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