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有了自己的府邸,而且是帝辛亲自为其挑选,就是她的父亲曾经所居住的地方,名义上是让他可以有祭拜之所,实际上就是告诉他,不要忘记他的父亲是因何而死。
费仲自从住进了这里,那是忙得头顶冒烟,一方面他要把国库的财政收入以及支出尽快整理出来,把胥余做的花账更改过来,将那些胥余的爪牙逐一清理掉,他还要跟帝辛商议,如何借这次改革,尽快让国库充裕,以应对东征前的各种筹备工作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是,帝辛希望在子干的封地,也就是距离朝歌不过五里的封地上,建立一座用于出兵前王军集合,小规模演练的军事基地,子干没有拒绝,而是接下了这份工作,且为了尽可能不用到过多的国库支持,都是子干自掏腰包。
每天忙得要死,还要抽出时间替帝辛筛选人才,最重要的是,四季像是个跟屁虫一样,死活要跟着费仲一起招聘。
“我说四季,你这是有多闲呀,不用去搞清楚睢书的残本有怎样的意义吗?又或是,你不用思考怎么让王对你倾心,好封你为王后了吗?你这成天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我说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呀,就算是把你引荐给王,是他和子仲衍早就给我挖好的坑,但好歹我也帮了这个忙是不是,我跟着你,又没给你找麻烦,不过是怕你忙中出错,万一看走了眼那岂不是让你一世英名尽毁,你竟然还不乐意了?”
“行行行,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王不敢把你放在后宫了,就你这张嘴,只要一开口,谁都能被你瞬间气死,你跟着吧,我全当没看到你行了吧。”
费仲对四季那是没辙没辙的,且不说他也已经习惯,四季不按常理做事的风格,她这张嘴是真损呀,自己是脑子灵活,嘴皮子上的功夫也不差,但只要面对四季,他绝对占不到一丁点便宜。
就在费仲举手投降的时候,护卫来报,称有一个叫吕尚的人,想要争取内服百僚这一官职。
还在思考要不要见这个人,四季听到吕尚这两个字,那是突然双眼放光,抬手撞了一下费仲。
“想什么呢?赶紧开始你的工作呀!”
“你知道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吗?”
“知道呀,不就是管理朝中的政务,协助你、少师给王出谋划策的职位吗?”
费仲不清楚四季为什么这么着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抬脚走到了厅堂之中。
四季躲在门口,偷眼观看。
吕尚走进厅堂,看年纪五十岁上下,头发有些花白,却是身强体壮,手臂以及身前背后的肌肉,那是让四季不禁咋舌。
这和她想象之中的姜太公的形象简直差太多了!
竖起耳朵认真听,四季知道费仲的眼光很毒,面对来应聘的人,尤其是自认为有本事,想要担当要职的人而言,他的问题可是相当的尖锐。
吕尚来到了费仲的椅子前,恭敬的行礼。
“吕尚见过左尹大人。”
“不用这么客气,看你的年纪不小了,不知道你是什么出身?为何不提前送来拜帖,而是直接前来呢?”
“吕尚来自羌方,家族原本是贵族,只因年幼时,部族被占领,故此一路流亡,才在这大邑商王城附近有了落脚之地,且也在先王在世时,在朝中做过内服卤臣的官职,只是之后皆因区域性的调动,便再没有了在朝为官的机会。”
这自述的履历,让费仲来了兴趣,仔细打量了吕尚一番之后,发现他的眉宇之间,的确是带着几分平民不曾有的官气。
“那你自从离开了朝堂,又以什么为生呢?”
“做些小生意,勉强糊口。”
“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自大的平民,想要趁王改革迫切需要人才之际,跑来充数,如此,我也就不再多问无用的问题,敢问吕尚,王所颁布的改革之法,你对此有怎样的见解?”
费仲的问题非常直白,但想要回答的滴水不漏,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躲在门后偷听的四季知道,大多数来应聘的人,只这一个问题,就与官职无缘。
“王想要通过改革,把王室宗族内的成员,按照能力划分,这本是王者眼界长远,但只怕大多数习惯了利益共享之人,非但不支持,还会进行反抗,认为王是想要削弱他们手中的权利,斩断他们与王城的利益关联,愚蠢。”
“没想到你竟然能一针见血,那若是让你来处理这件事,你会如何做呢?”
“晓以大义若是还不能让他们明白王者心意,并非是想要与他们划清界限,而是想要以此让王室宗族内部更加团结,那就让更加懂王者心意的诸侯响应,让他们看到响应改革能为他们带来的是更多的财富和实力,自然他们也就会慢慢转化,但若是有人就是想要趁机挑起事端,不如给了他们这个借口,甚至刻意制造借口,让这些人百口莫辩,杀之已做警示。”
吕尚的回答,让费仲愣了一下,却是很快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假如有人明明心里不服,却还要趁此机会假意做大,为的就是想要联合起来对王者不利,你又如何能分辨出这些人呢?”
“左尹选人,尚且会选择忠心于你,且好控制的人,那王看人又何尝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