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带着姬发以及周方所剩的五千六师军,终于踏了周方的土地。
姬旦前来迎接,姬发看着原本属于周方管辖的诸多地方,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六年不在,有些已经被周边的戎狄部落所占领,有些干脆皆因战争,城邑被废弃,这满目疮痍的凄凉景象,让他的内心十分的难受。
姬昌此刻已经八十六岁的高龄,眼前这苍凉且处处透着衰败之态的景象,让他的心里虽然也感觉十分的不舒服,但与姬发相比,他显得平和的多。
回到了周方的城邑,来到议事厅中,姬昌并没有马去见宗族中人以及自己的诸多儿子们,反而只是让姬旦先留下。
坐在那里,看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大殿,姬昌笑了笑。
“姬旦,这六年的时间,你辛苦了。”
怎么也没想到,面对这早已呈现衰败之态的一切,姬昌竟然显得如此平静。
“父亲,是我没能守住更多的土地。”
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姬旦看着姬昌这平静的神态,没有一丝丝愤怒或是悲愤之感,让他在心里似是有点儿担心。
我爸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我在临行以前就嘱咐过你,要保持心性,不要冲动,虽然眼下我们周方边陲土地被蚕食,但那都不是最重要的,失去的,还可以拿回来。”
“我是谨遵您的嘱托,自从您与大哥和二弟被带到朝歌,对于周边戎狄部落的挑衅与蛮横,我是一直采取怀柔政策,即便冲突不可避免,但至少保证百姓不会受到更多的侵扰和伤害。”
姬昌听着姬旦的汇报,他平静的表情终于隐隐有了一丝丝的裂痕。
“大哥惨死朝歌,而且还无人被问责,真是......”
“你大哥是死于自己的病疾,姬发,身为未来的太子,你该学会什么是稳重。”
那一丝丝的裂痕正是源于伯邑考的死,但面对姬发的冲动,姬昌的表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这份平静,仿佛伯邑考的死亡原因,姬昌是真的信了一般。
眼前的姬昌,他明明给人以一种超凡脱俗般的圣人之态,却是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不仅仅是让姬发闭了嘴,更是让姬旦自心底感觉到阵阵寒意。
“二弟,既然父亲说大哥的死因是病疾,你就不要有所质疑,眼下我们最该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尽快恢复我周方的元气。”
姬旦对于伯邑考的死因,他也是有所质疑,但很明显,相比姬发,他更加懂得时局的重要性。
“姬旦,这些侵占我周方土地的戎狄部落里,哪些是实力较强的?”
“距离东面的密国,还有临近大邑商北面边境处的耆国和崇国。相较密国,这耆国与崇国的实力不容小觑。”
姬旦回答的平静,他的表情里带着胸有成竹的态度,让姬昌在听完以后,不禁点了点头。
转头看向了姬发,他就开口问到。
“我看到你把那邑姜带回来了?”
这个问题,让姬发瞬间就坐直了身子,脸那略略的尴尬神态,让他快速调整了一下,随后就点了点头。
“是的!”
“看你这样子,你对她该是有所倾心呀。”
“既然是父亲希望我如此,我不敢违抗您的命令,此女性格孤傲清冷,倾心谈不,但她的确是相较一般女子显得十分特别。”
就算这的确是姬昌希望自己得到吕尚的女儿,但那一日,姬发倒是能体会到,伯邑考在提起四季时脸那无法抑制的欣赏之情,或许在姬发这近五十年的人生岁月中,身边的女子多是温柔顺从之人,能跟他动手,且还在即便被得到以后,依旧保持着最初姿态的女子,邑姜是唯一的一个。
倾心,嘴说着不敢,心里却是早就把自己其它的妻妾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对于姬发的回答,姬昌显得十分的满意,微微笑了笑,又快速沉下了脸,那是让姬发措手不及。
“心有所属是好事,就好像你大哥生前对四季的倾慕一般,但你给我记住,这邑姜虽然是我让你务必得到手的女子,但她的身份你该是最了解的,我要你只是将其带入你的府邸,不封其任何的名分地位,磨磨她身的锐气,若是你不肯,你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我记住了。”
在姬昌诸多的儿子里,伯邑考的个性的确是与他最像,但相比姬旦的沉稳,以及另外几个儿子的骁勇,姬发身为次子,就性格来说,那是显得多少有些怯懦胆小了。
“父亲,二弟不过是遵从您的心意,得到了一个女人而已,但您如此要求,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呢?”
姬旦自然知道姬昌这么说是为了什么,多次暗中前往朝歌,姬旦与吕尚接触的次数也不少,只是这个要求,还是不免让他感觉多少有些不妥。
“这人若要成事,靠的的确是头脑与手段,但若是这两种都有,却始终不能一展抱负,还落得一个丧家之犬的结局,他手中的筹码与我而言是无关紧要,但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就需要好好的观察观察,有些人看似愚蠢,但心在哪边,那就不好说了。”
姬昌的话说的隐晦,姬旦听完在想了想之后,他也不禁点了点头。
“您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