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朱祁镇一愣,思量再三,说道:“或许不合适,袁彬是我亲信之人,派他去的话,恐会惹喜宁怀疑。”
杨善思索了一会,说道:“派去的这个人,要对太上皇您忠心,却不惹人怀疑,人选需要斟酌。太上皇可有什么合适的候选人么?”
朱祁镇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如在被俘的军士中选一忠心之人,来办此事,我对士兵并不熟悉,或者袁彬较为熟悉,待他醒了以后,由他来选人吧。”
杨善犹豫了一会,说道:“好吧,那就先这么定下。待选定好人员后,便向伯颜帖木儿提出这个要求,请他代为转达。”
朱祁镇点头同意道:“好!”
这时哈铭带了大夫抓的药,一路小跑的回来,进门就喊道:“朱兄弟,药来了,我们要自己煎药!”
朱祁镇说道:“快点,我们来煎药,怎么弄?”
哈铭说道:“朱兄弟,你拿着这些药材,这里有煎药的砂壶,你去弄点水,我去外面生火。”
朱祁镇应声接过药材和砂壶,便也是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找水源去了。
杨善和赵荣面面相觑,赵荣叹道:“皇上何时曾经亲自动手煎药啊。”
杨善也叹道:“在异乡为俘虏,这种经历或许是本朝的耻辱,但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种经历未尝不是件好事,他会更懂得民间疾苦。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当皇帝了。”
赵荣说道:“杨大人,我们……怎么办?”
杨善摇了摇头,说道:“还能怎么办?哈铭是蒙古人,不识中原皇帝,我们可是地地道道的大明臣子,岂能让太上皇亲自煎药?不小心烫了伤了,你我可是死罪,快去帮忙!”
赵荣点头道:“好的!”
说完,两个人也是跟着来到院子里。
这边哈铭已经将火生好,朱祁镇拿着砂壶站在旁边看着哈铭忙活,一副呆呆的模样。杨善上前说道:“太上皇,这煎药的事,还是微臣来做吧。”
朱祁镇摆手道:“思敬,你和孟仁忙去吧,我和哈铭照顾袁彬就可以了。”
堂堂大明天子,居然说出这等话语,委实让杨善和赵荣颇为意外。但是煎药并非一点危险都没有,杨善和赵荣既不敢离去,又不好插手,便只好看着,期待朱祁镇别出什么意外。
哈铭虽然是蒙古人,但是想来也是经常伺候蒙古的那些达官贵人,虽然并没有称呼朱祁镇为皇上或者太上皇,但是对待朱祁镇,仍然像下人对待主人一般。在加上朱祁镇主动要求亲手煎药,看上去倒也安全。
一炷香的功夫,药便已经煎好,哈铭便将煎好的药,倒在碗里,朱祁镇拿起还很烫药碗,一路的跑进了袁彬的房间。
哈铭将袁彬扶至坐起,朱祁镇用汤匙,一口一口的将汤药送进袁彬的口中。
汤药入口,袁彬便已经略微清醒,半睁的眼睛发现,居然是朱祁镇在给自己喂药,吓的魂飞魄散,想到动身见礼,奈何身体不听使唤。朱祁镇看出了袁彬的意图,便说道:“你不要乱动,你伤风了,喝了这药早些休息,发发汗便好了。”
袁彬无奈的说道:“对……不……起……耽误……皇上……您……回京了……”
朱祁镇摆摆手说道:“不要在说话了,你的身体要紧,我跟杨思敬商量了新的办法,你养好身体,我们还有用你的地方。”
袁彬坚持张嘴说道:“为……皇上……办事……万死……不辞!”
朱祁镇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点把药喝了,好好休息。”
袁彬不在说话,一口一口将朱祁镇喂的汤药喝下,满眼的泪水。
杨善和赵荣一直在守在旁边,心中感慨道:“太上皇的性子变了啊,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杨善看到朱祁镇将药喂袁彬喝完,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拉住了哈铭说道:“太上皇有任何事,麻烦通报,谢谢了!”
哈铭点头道:“放心吧,两位大人,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太上皇。”
杨善和赵荣千恩万谢才离开朱祁镇的房间。
朱祁镇一直守护在袁彬的身边,念叨着:“袁彬啊,之前都是你为我操劳,现今你病了,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朱祁镇乃是龙子凤孙,从小娇生惯养,即便心态有变,愿意悉心照顾袁彬,他也没有这个照顾人的身体。待到晌午吃过饭,便混混沉沉在袁彬身边睡着了。
半夜,袁彬又被冻的哆嗦起来,惊醒了沉睡的朱祁镇。朱祁镇是俘虏是囚犯,整个冬天都只有一层单被,现在已经是春入夏,去哪里给袁彬找后被呢?朱祁镇看得袁彬冻的哆里哆嗦的,心中如何不急?袁彬已经是伤风发汗,在被冻一次,没准袁彬小命都没了。朱祁镇思量再三,便将袁彬压在身下,用体温为袁彬暖身。
随着时间的流逝,袁彬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不在哆嗦。朱祁镇也以这样的姿势又一次睡了过去。
翌日,杨善和赵荣又来拜访朱祁镇,发现朱祁镇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入睡,大为吃惊。转身来到袁彬的房间,退门而入发现朱祁镇和袁彬居然相拥而眠,杨善和赵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待得良久,杨善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