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帝姬的满月宴上,玄清终于回来了。
他似乎没有吃到教训,尽管这是昌嫔的好日子,玄清却一直盯着两岁的胧月看。
胧月已经有些懂事,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因此不久之后,便吓得哇哇大哭。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哭,就带着所有孩子一起哭了起来。
昌嫔首先就是不满意,说话不再客气:“六王也太殷勤了些,难道和睦的日子,也要盯着胧月看个不停?”
“便是要看,也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吓到。王爷去了一趟旧京,怎么越发不懂规矩了?”
清河王面色讪讪的,连忙去饮酒,却不答话。
这里头有一个缘故,当年胡家出事,就是祸起摆夷族平乱。
玄清身为摆夷族后人,深受昌嫔厌恶。
而他心里也明白,因此对上昌嫔,才少有地收敛了一股“风流浪子”的气味。
陵容对于玄清和甄玉嬛之间的事情,一清二楚。
只是,在记忆中,玄清似乎回来地晚了些,也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与甄玉嬛刻骨铭心?
玄清不再看胧月,胧月就渐渐止住了哭声,接着几个孩子都被转移了注意力,殿上再次平和起来。
玄凌道:“今日是昌嫔与和睦的好日子,六弟看了难免羡慕。”
玄凌又看向玄清道:“现在知道成家的好处了吧?”
“此次回来,就暂时不要走了,母后已经在着人帮你相看,最迟明年,朕就要喝你的喜酒了!”
陵容注意到,玄清听见这话,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
可是多年来屈服于玄凌的习惯,已经让他开始行礼谢恩。
直到膝盖跪在了地上,他才转而说:“臣弟发誓,今生今世一定会娶一个彼此相爱的女子为妻。其余人虽好,但也宁缺毋滥。”
玄凌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本来甚少操心这些事,今日是酒喝多了些,有看见玄清坐在下首,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安分,才提起这个。
此时皇后道:“六王毕竟还小,也不必着急。”
“胧月,去瞧瞧你六叔?”
胧月闻言,才从皇后身边离开,依依不舍地去了玄清身边,二人也说笑起来。
玄清,因为甄玉嬛之故,对胧月格外关照,格外喜欢。
人人都看出来了,却不是人人都知道当中内情。
陵容作为知情者之一,有些看不下去。
她提起酒杯,再饮了一回。
昌嫔产女,恩宠之外,玄凌对她的期待也越来越多。
和睦与胧月同为帝姬,将来也难免争锋。
太后赐自己青玉凤簪的事情,宫里还是知道了。
就连玄凌到景春殿时,都特意问了一回:“那簪子,还是父皇当年打了想要送给舒太妃的,那时候舒太妃与母后交好,于是就转赠给了母后。”
玄凌一边说,一边伸长了胳膊揽住陵容:“母后怎么想起来送你这个?”
陵容道:“不值当什么,大约是宽珚珚的心的。”
玄凌自然问。
陵容想了想,决定这么说:“宫里人都看的出来,昌嫔受宠,将来迟早自立一宫。”
“因此太后娘娘疼爱臣妾,说是赐了这簪子,将来陛下忘了臣妾时,可以去向太后娘娘讨一杯茶喝呢。”
玄凌道:“你这一处温柔乡,朕怎么会忘?”
陵容笑道:“臣妾的宝哥儿都四岁了,早就是旧人了,还有什么新鲜?”
玄凌愈发拿了手指摩挲陵容的脸庞:“瑶卿如花如月,朕眷爱不忘。”
陵容笑着投入玄凌的怀抱,感动非常:“承君一诺,感怀终生。”
“珚珚便是从此见不到陛下,也心无遗憾了。”
玄凌将陵容打横抱起:“春宵苦短,何必说这些,朕怎么舍得不去见你?”
当汗泪齐下的时候,陵容忍不住想:“大概太后也不知道,玄凌对自己,居然是有两分真情的。”
真是可笑。
六月里,玄凌果然晋了昌嫔为芬仪,位居从四品。
面对昌芬仪的节节高升,皇后终于不能淡然了。
七月里收走了去年怀孕时,特意赐给昌芬仪的轿辇。而昌芬仪则在半个月之后提出内务府的宫人伺候地不用心,打发走了两个皇后的亲信。
两人明争暗斗不断,太后想叫陵容出头,与昌芬仪相斗,叫皇后以及朱家稳坐钓鱼台。
谁知如今,却是皇后亲自披甲上阵,陵容坐山观虎斗。
中秋节时,皇后胡代表太后,说起了沛国公之女尤静娴之事。玄清正当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时候,昌芬仪却说:“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关心六王呢?”
“既然人家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了。”
这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说玄清的事情,实际上却是玄凌。
皇后接不住话,陵容道:“昌芬仪玩笑了,婚姻大事,长嫂为母,娘娘这样做,正是国母的风范。”
又对着玄清道:“六王美名在外,可也要记着太后娘娘的期盼呢”
“将来王府添了小主子,不仅太后高兴,就连方外高师金庭教主也会欣喜不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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