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芬仪禁足,宫里没人作乱,竟然也冷清了许多。
好在很快就落雪了,有时候出去赏赏雪景也是不错的。长杨宫是位于西六宫第二等级的宫殿,最前方就是当年太后住过的含璋宫和定懿夫人住过的毓璋宫。
因此一下雪,宫人们便在附近侍弄了许多精巧雪景,不唯是因为太后与先皇宠妃的面子,也有为讨好陵容与玉如的意思。
皇后几乎一家独大,陵容有能力自保,便着意将矛盾引向皇后与胡芬仪的“后位之争”。
闲来无事,陵容便寻了玉如一起赏雪作画,二人吃着热乎乎的锅子,饮着“梨花白”御酒,真是好不快活。
至于端妃敬妃,还在和皇后商议今年的年宴呢。
大概玄凌也喜爱这样清净的日子,因此政务不忙的时候,经常和陵容等宠妃赏景作乐,或是传召清河王入宫谈诗论画。
深冬时节,清河王却突然报了急病,连着大半个月没来。
玄凌自是有些无趣,陵容只在伴驾时,说了一嘴平阳王玄汾前日刚给太后送了亲手猎得的雪狐皮的事情,玄凌就来了兴致,当场就传玄汾入宫。
陵容给玄汾送人情,却也知道分寸,见玄凌下旨,便笑着告退,玄凌还想要留,陵容道:“臣妾深宫妇人,不宜与王爷见面太多。”
玄凌道:“都是自家亲眷,怕什么。”
陵容嘴上说要走,双臂却还缠在玄凌腰间,闻言说:“正是因为都是自家亲眷,才需更加庄重些。”
“况且,这几日襄婕妤病了,把温仪托付给臣妾照看,臣妾心里还十分不放心呢。”
襄婕妤?曹琴默?
玄凌似乎已经许久听不到这个名字了。
似乎从华妃之后,她就也慢慢隐去了身形,就连大小节宴,也多是推辞不来。
玄凌想到那个模糊而温柔的身影,说:“她一向疼爱温仪,叫她好生将养着吧。”
顿了顿,又道:“等将来她大好了,朕去看看她。”
陵容知道,玄凌只是此刻有些情绪上头,才这样说。或许明天就忘了,但还是笑着应下,又厮缠了一番才分开。
出门时,正对上进门的玄汾。
见到陵容粉面含春,神采熠熠,玄汾不禁停下步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小王见过瑶妃娘娘,请娘娘安。”
陵容不是那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正好撞上了,因此说:“王爷来得巧,方才陛下还同本宫说,有些想念王爷了呢。"
“前几日给太后娘娘送了那等上好雪狐皮,这等心意,连陛下都十分动容。”
玄汾不是第一次给太后送东西了,这一次能叫玄凌另眼相看,大概是眼前这位瑶妃的缘故了。
玄汾面上微微一喜,仍旧恭谦地说:“微末技艺,不值得什么。”
“会猎皮子的人很多,会赏识皮子的人却不多。看来小王这次是遇到懂皮子的人了。”
陵容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玄汾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精芒,正欲再说什么,陵容却接过了菊清送来的手炉道:“王爷快进去吧,可别叫陛下久等了。”
玄汾匆匆一瞥陵容紧紧搭在手炉上的纤纤玉指,快速低头道:“是小王莽撞了,外头天寒,娘娘快回宫吧。”
长杨宫内,地龙烧的热热的,温仪正和蕴真一起坐在胡床上,看着宝哥儿舞刀弄棒。
都是些木制的玩意,不锋利,也比寻常用的小了许多,是玄凌先前特意寻人给宝哥儿制的,宝哥儿爱的不行,就连吃饭,也要看着吃。
温仪已经懂事了,看着宝哥儿兴奋的笑脸有些想笑,可蕴真年纪不大,正是崇拜哥哥的时候,因此被逗得咯咯直笑。
陵容一进来,听见屋子里的笑声,心就像化了的冬雪。任是外边多么寒冽的气候,此刻都化为春风了。
陵容换了外衣,将三个宝贝依次亲香了一番才作罢。
曹琴默病的不重,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
只是她从华妃之后,就渐渐隐身,也是时候让她重新出现了。
因此,陵容才特意在玄凌面前提了一嘴。
宫中的位份,自贵嫔以上,便各有定数。
从最近哥哥的家书来看,甄玉嬛在甘露寺,也已经与玄清渐渐确定关系了。
玄清虽然沉迷情爱又胆小怕事,但是对于甄玉嬛还是有几分真心的。自从他经常去甘露寺之后,哥哥的人就不好再继续监视了,因此消息也逐渐探听不到。
甄玉嬛,大概还是有些女主天命的气运在身的。
那么既然如此,不妨就放手一搏吧。
回宫可以,但那时,甄玉嬛还有妃位可坐吗?
几日后,敬妃笑吟吟地进了景春殿,她一落座,眼中的欣喜之情就抑制不住。
陵容亦是恭贺:“姐姐大喜。”
敬妃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我不过是捡了个漏罢了。”
陵容笑道:“可这次去看望清河王,陛下毕竟只带了你一个呢。”
敬妃捻糖的手又放下,不无得意地说:“我没什么,向来是笨嘴拙舌的。是和静那孩子,“
”前天陛下到我宫里,不知怎地,和静竟然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