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莹莹将车上的一只兔子拿下来送给薛先生,却被他家书童拒绝了,“我家先生从不收学生的一针一线。”
既然他这样说,苏莹莹也不再强迫,收起兔子,拿着书本就从私塾出来了。
苏北一脸忧愁,“莹莹啊,星雨念书的钱你就从分成里面扣。”
“好好好!”苏莹莹假装答应了,不然他爹会一直觉得愧疚不安。
随后两人去书斋买了三份笔墨纸砚,花了三两银子。
遇到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苏莹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进去问有没有擦脸的,掌柜就拿出了一种名为雪花膏的护肤品,一瓶五百文,苏莹莹大方的买了三瓶。
走着走着,就又到了周铁匠家的铺子。
“周师傅在内院休息,我去帮你喊他。”少年抬眸望了一眼苏莹莹,平静地道。
“我是来找你的。”
“呵,找我,我有什么好找的。”少年嘲讽道。
“我想请你教我识字,我会付束修的。”苏莹莹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一本正经的打量着她。这名少女长得十分娇俏,一双杏眸里流露出纯真无邪。“你为什么要识字?”
安乾镇是一个边陲小镇,镇里面识字的人少之又少,一名村姑突然提出要识字,他非常的好奇。
“因为识字可以明事理。”
识字可以明事理,他喃喃的念叨了一遍。
“好,我答应你,不过不是我教你,是我爹。”
苏莹莹笑了,笑得两颊梨涡霞光荡漾。不管是谁教,只要让她识字就可以了。回顾她以前的读书生涯,都没有像此刻这样对文字求贤若渴。
他们是被流放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不知道,她请他当先生实在是含有赌一把的意思。
苏莹莹同周铁匠解释了几句,周铁匠高兴的答应了,他的铺子没有啥生意,所以才会跟着李老大一起去干活。最近好心收下干活的这两个大男人啥都不会,又不能跟着他一起出去做工,完全算是施舍了一些铜钱给他们。跟着苏莹莹走一个也算是减轻他的负担。
苏莹莹问清楚了他们家的地址,就带着这两父子匆匆离开了。
既然是请他当先生,自然就要对他在安乾镇的
住所家庭有所了解。
经过交谈,苏莹莹得知了这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姓穆,四十多岁,比苏德山的年纪要小,看上去却比他老很多,想必是因为流放而遭了大罪。
“穆先生。”
苏莹莹喊他穆先生,勾起了他以前那些令人痛心的过往,他当即就不让苏莹莹喊他先生,苏莹莹就称呼他为穆老。
那名少年是他的长子,名为穆子誉。
穆老对束修费多少钱一点也没有兴趣,一路上都是穆子誉和苏莹莹谈论。束修费一两银子一个月,每日早上有人赶着马车来接穆老去乾北村,需教书四个时辰,午饭就在苏莹莹家吃,下课后有马车送。
苏莹莹能爽快的提出马车接送,完全是因为从明天早上开始,苏北就要赶着马车送苏星雨和萧洛溪上下学,届时可以顺便接上穆老。
在穆子誉的指引下,马车来到了安乾镇外一处山脚下的石头村。
石头村的茅草屋看上去非常的破旧,但坐落的十分整齐。
穆子誉察觉到了她的注意力,解释道:“这里居住的人都是被流放过来的,还有他们的后代。”
苏莹莹的后背突然冒出了冷汗,她这是不知不觉的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让苏莹莹意外的是,穆老并没有带着苏莹莹和苏北从村子里面穿过去,而是绕着村子周围往他们的茅房走去。
马车上那五只野兔和野鸡本来是打算拿去许记酒楼卖的,现在既然要去先生家,就拿出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当见面礼。苏北一只手拎着布袋,大步流星的跟在几人身后。
“到了。”
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土坯茅草屋,十分破旧。腐朽的木门在寒风的吹打下摇摇晃晃,屋子的角落有稻草铺的床,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样家具。空气中有光射进来,抬头一看,屋顶竟然有一个大窟窿。
察觉到苏莹莹的目光看向了屋顶,穆子誉脸上有了一丝窘迫,“昨晚狂风将茅草卷走了,还没来得及去找新草。”
苏莹莹表示理解,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萧清河家的茅草屋也是十分陈旧。
屋子里间传来急促的咳嗽声,听起来虚弱不堪。片刻后,一名妇人嘶哑的声音响起,“是誉儿回来了吗?”
“是,娘。”
穆老带着苏莹莹进了里屋,瞬间便传来一股子药味儿。
“老爷,你回来了!”
“文儿呢?”
“和他娘一起出去找茅草了。”
床上的妇人看清有外人进来,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又用手理了理脸颊上凌乱的头发,“誉儿,既然来客人了,你快去烧水泡一壶菊花茶来,不要怠慢了客人。”
“娘,我这就去。”
“夫人好!”苏莹莹微微一笑。
这位夫人举止端庄,谈吐文雅,虽然穿着很简单,但却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