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即将发生命案?’。
是的。
黑羽快斗实在是太敏锐了,敏锐到哪怕白水适当删减自己的来历,避而不谈某些事,他也能察觉到那些隐藏的事,并跌跌撞撞地试探出‘第二人格’和‘平行世界的我’这种离谱选项。
现在是正常发挥。
白水没有停顿,直接承认,“是的。”
黑羽快斗没想到他会坦然地承认,措手不及了一下,“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命案。”
“你的语气怎么和‘麻烦递我一支笔,谢谢’差不多?”
去掉‘怪盗基德’这个灰色的身份,黑羽快斗便是一位当之无愧的红方人员,他的观念里,绝对没有‘冷眼旁观案件发生’,没有‘明明知道即将的凶手、即将的死者和作案手法,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即将的死者变为死者’。
他是一个好人。
白水不是,他斟酌了片刻,借用黑羽快斗之前的理论,“你之前提到过‘平行世界’的理论,因为事情的发展和经济不同,每个世界的‘黑羽快斗’同样会不同。”
现在的黑羽快斗父母双全,某个世界便可能会有失去父母的他。现在的黑羽快斗活泼开朗很叛逆,某个世界的他便有可能冷漠自闭很乖巧。
……抱歉,完全无法想象‘不说话,不叛逆’的黑羽快斗,绝对不可能。
“我们不是同一個人,”白水顿了顿,瞬间把思绪从不可能的东西上收回来,“我们生活的环境和个人的经历不同,人生灯塔不同,所形成的三观和行为方式也不同。”
没等黑羽快斗说话,他便道:“是的,我的行为方式便是‘不插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人今天该死,有人明天该死,哪怕当着我的面死去,我也不会插手的。”
说后半句的时候,白水努力让自己没什么起伏的陈述语气变得温和一些。
黑羽快斗:“哈?”
“???”
他满脑袋问号,看起来短期内无法发动滔滔不绝的精神攻击和突然拆家技能。
“我们的观念分歧太大了。”白水补充,“所以在一开始,我就提出了‘我不存在’的方案。”
不是一般的大,是几乎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的对立立场,根本无法和解。
“不插手?”黑羽快斗飞快询问,“哪怕是亲人遇害都不插手吗?”
这是个好问题。
白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亲人。”
黑羽快斗:“???”
“也没有朋友。”白水补充,“每隔一段时间会搬家换地方住,一般是三个月左右。”
所以。
“更没有熟悉的邻居。”
亲人、朋友、邻居,通通没有。就连进行联系的警方,都会隔几年换一批。
去掉作家这份不需要露面的职业,白水的身份便是很适合凭空消失的白板身份。
黑羽快斗:“……”
“早发现你这家伙本质其实是冷漠的了,”他吐槽,“但连熟悉的邻居都没有,也过于冷漠了吧!”
冷漠到排斥人类的程度了。
正常人是不会变成这样的,哪怕是反社会人格也不会天生便如此,一定是因为‘自身的遭遇和经历’而演变成这样。
黑羽快斗踌躇了几秒,还是没碰这个话题,他顺着吐槽继续吐槽,“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第一眼便发现他要行凶的?”
“不要否认,几乎在他狼狈摔在地上,抬头看过来的第一秒,身体的心跳加快速度便快了不少,简直就像是他的脸上写了【我是凶手,我要行凶】一样。”
发现得太快了,也太离谱了吧!
确实离谱。
白水停顿了几秒,才重复之前的自我介绍,“我经常遇到危险人物,对他们的一些状态很熟悉。”
那是一种和正常人截然不同的状态,罪犯混在普通人的群体里,就像是在鸭群里的鹅一样显眼。
正常人在职场中混久了,多少都会点亮读空气和察言观色的技能,能自然而然从同事或上司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段语气中,心照不宣地意会到某些事。
“我也是这样。”
黑羽快斗转了转胡萝卜,继续吐槽,“你刚刚类比的是‘职场’对吧?你不是再三强调过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作家’,‘绝对没有被通缉过’吗?”
“作家的职场,就算不是出版社或其他作家,也应该是和写作有关的吧,怎么会和‘凶手’是同事关系啊!”
白水:“。”
“我就知道,”黑羽快斗继续转胡萝卜,他随手把胡萝卜接触过刀刃的地方掰断丢掉,又顺口啃了一口,“过分强调一定有鬼,‘普普通通的作家’先生。”
“我之所以确认一定会发生命案,还有一点,”白水不理他,继续补充自己的观点,“工藤新一在附近。”
他给出作证,“你刚刚遇到的那位浅紫色眼睛的高中生小姐,是工藤新一的恋人。”
“她叫毛利兰。”
又补充,“毛利兰对工藤新一的意义,和青子对你的意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