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天地法相有六手,每只手上各拿着不同的兵器,胸前两乳处,是两只细长的眼睛,头顶更是有一只竖起的天目,强大的压迫感,让那些被余波影响的人不由的弯下了腰,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差距宛如天沟。
而处于威压中心的朗无忧,依旧站的笔直,步子依旧平稳,若不是他每走一步,脚下都嘎吱作响,出现蛛网一样的裂痕,其他人都要怀疑他根本没受到威压的影响了。
这种越一个大境不落下风的恐怖实力,更是让不少人对朗无忧生出了恐惧,惋惜,妒忌等等的情绪。
他如此之强,还是个魔性深重的魔修,要是成婴,这么得了!
他这般强大,陨落在此,还真是一代枭雄的落幕。
他凭什么这么强,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宝贝,为什么得到这一切的不是我?
人心百种,各有不同,但都是无一例外的认为朗无忧这人强到可怕,甚至有清醒者突然想到,朗无忧这人如此之强,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设计他们呢?
但是清醒者是少数的,是明哲保身的,他们虽然不会被大流左右,但是会闭口不言。
他们不是恶人,他们是好人,他们没有说谎,但他们会沉默,在红尘中摸爬滚打,所有人都从各种各样的形状成了一个光滑圆溜的球,只有少数能以伟力超脱者,才能自由自在的展现身上不同的形状。
在这个世界,尔欺我诈屡见不鲜,但坏人和好人的数量是差不多的,这世上最多的人,还是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修士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朗无忧抬起了手中的日月轮,即便在这天地法相下,他像是一名孩童一样,但他还是挥起了刀刃,毫不畏惧。
渺小的日月轮被两个指头夹住,一只巨手携带着猛烈的鼓锤向朗无忧挥来,朗无忧单手快速结印,因果道一转—缘生—有迹。
一层流转的虚光乍现,所谓缘生有迹便是将其他神通转为它的上一层形态,就如鸡从蛋中出生,追寻因果鸡的上一形态便是蛋,所以当天地法相的拳头穿过流转的虚光时,竟然消散不见。
因为天地法相是由纯粹的灵力构成,转回上一形态,便是转为了灵力。
然而,茶荼青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前辈,他并未因一手的消失而有丝毫停顿,反倒即刻挥动另一只手臂。这只拳头仅单一便有朗无忧整个人的大小,更遑论其还握持着一根巨大长棒,棒上法纹闪耀。
朗无忧的单手只能维持一个方向的神通,巨大的棒子从没有神通的方位袭来,让他不得不接下了这击,被砸退了数百米远,随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迹,伸手召回日月轮。
茶荼青本欲拦截日月轮,但日月轮是山河图的从属法器,品阶之高,非一道元婴期的天地法相可阻。拦截的手从中间被径直破开,日月轮重回朗无忧手中。
这种异变,让茶荼青都小小的愣了一下,不过他只是更加感叹,再次劝道:“小友身上机缘颇深,为此事丢掉性命不值啊。”
面对茶荼青的相劝,朗无忧只是冷笑一声,手中日月轮抛出,攻向天地法相。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看着飞向自己的日月轮,茶荼青终于动了真火,他怒道:“好言相劝不听,就别怪本座没有惜才之心了!”
天地法相剩余的四只手同时结印,头顶那只竖瞳绽放出夺目金光,森冷怒视朗无忧所在之处,金光携恐怖威势,撕裂周遭空间,如怒涛般冲向朗无忧。
而一道金钟状的神通拦住了疾飞而来的日月轮,朗无忧被金光的冲击力径直嵌入地下,扬起一片浓厚的烟尘。然而,金钟亦未能拦住日月轮,其直接劈开天地法相,朝涂事成袭去。
若不是最后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拦了一下,涂事成就不止掉半个耳朵了。
“啊啊啊啊!”疼痛让涂事成惊叫起来,她捂住了自己血流不止的耳朵,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了茶耀的身后,茶耀也是在慌乱的安慰她,直到一声虚弱的咳嗽响起。
他转头看去,是茶九重扶着天地法相被破的茶荼青走了过来。
没人认为朗无忧经受元婴一击还能活着,一道身影离开人群朝着朗无忧的方向小心走去,就在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血祭阵法的受益者已死,一阵不合时宜的掌声响起,随后轩辕玉书的身影从一个包厢中走了出来。
他笑的张扬,像是什么得逞了一样,人群中的轩辕离江看到他皱了皱眉,怒声道:“轩辕玉书,过来!”
虽然他和轩辕玉书不对付,认为轩辕玉书是个杂种,但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是轩辕一脉的人,庇护轩辕玉书是他的责任。
轩辕玉书歪了歪脑袋,脸上古怪的笑意总让轩辕离江觉得不对,但是轩辕玉书乖巧的走了过来,没反驳他的面子还是让轩辕离江满意的。
不过在轩辕离江刚要骂几句轩辕玉书时,腹部一阵剧痛,低头看去,是轩辕玉书的手穿过了他的丹田,抓住了其中还尚未成型的金丹,猛然抽出。
他想质问,但是颤抖的嘴中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死死盯着轩辕玉书,临死前的最后一幕好像看见一只黑色的小虫从他眼珠爬了进来。